第735章 边境摩擦,局势紧张(1 / 2)

西南的湿热尚未褪尽,朱允炆派驻在曲靖的军队已与朱棣的水师在盘江沿岸起了摩擦。这摩擦起初只是几个士兵为争夺一处水源的推搡,却像火星落在枯草上,迅速燎起势要烧透半边天的火气。

盘江中段的青石滩,历来是西南水路与陆路交汇的要冲。朱棣的水师在此设立了临时码头,负责转运从沿海运来的火器与粮草;而朱允炆派康茂才镇守的曲靖卫,则需从此处取水补给。这日午后,卫所的十名士兵提着水桶往江边走,刚到滩头就被水师的哨兵拦了下来。

“此处已划为水师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水师哨官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名叫王彪,原是朱棣麾下的亲卫,说话时手按在腰间的腰刀上,眼神里带着不容置喙的蛮横。

领头的卫所士兵叫李茂,是个在西南待了五年的老兵,晒得黝黑的脸上满是风霜。他把水桶往地上一顿,溅起的泥水溅到王彪靴上:“放屁!这盘江水是天上掉下来的,凭什么你们占了就成禁地?我们卫所上千弟兄等着喝水,你敢拦?”

“朱棣将军有令,码头周遭三里内不许外人靠近。”王彪身后的五个水师士兵也围了上来,手都摸到了刀柄,“识相的就滚,不然别怪刀不认人。”

李茂嗤笑一声,摸出腰间的铜牌亮了亮:“康茂才将军也有令,盘江沿岸军民共用,谁敢私占水源,以通敌论处。”他身后的士兵也都握紧了长枪,枪尖在日头下闪着冷光。

两边的人越凑越近,唾沫星子横飞地吵了起来。王彪年轻气盛,被李茂那句“通敌论处”激得红了眼,猛地拔出腰刀劈向李茂的水桶:“我看你是活腻了!”

“哐当”一声,木桶被劈得粉碎,清水混着木屑淌了一地。李茂也炸了毛,抡起扁担就朝王彪打去:“敢毁军资,我劈了你!”

扁担带着风声砸在王彪胳膊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水师士兵见状,纷纷拔刀出鞘;卫所士兵也举起了长枪,枪阵迅速列成半月形。王彪捂着胳膊后退两步,吼道:“反了!反了!给我拿下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刀光枪影瞬间在滩头绽开。李茂的扁担舞得虎虎生风,一下扫倒两个水师士兵,却被王彪的刀划破了胳膊。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淌,染红了半边衣袖,他却像没察觉似的,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王彪砸去。这场混战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直到水师的一艘巡江船鸣锣赶来,才算暂时歇了手。

等康茂才带着亲兵赶到青石滩时,地上已经躺了七个伤兵,三具被抬走的尸体用草席盖着,其中两个是卫所的,一个是水师的。李茂被捆在木桩上,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见了康茂才便挣着嗓子喊:“将军!他们占了水源还杀人,您可得为弟兄们做主啊!”

康茂才没理他,只是盯着站在码头栈桥上的朱棣水师副将周德兴。周德兴是个矮胖的中年人,穿着锦缎罩甲,手里把玩着两颗铁球,脸上堆着假笑:“康将军来得正好,贵部士兵袭击水师哨卡,还伤了我三个弟兄,这事恐怕得说道说道。”

“说道?”康茂才摘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周副将,盘江是公用水源,你划禁地占水源在前,纵容士兵私斗杀人在后,该说道的是你吧?”他指向滩头那具盖着草席的卫所士兵尸体,“我这弟兄被你们砍断了脖子,你打算怎么赔?”

周德兴把铁球往手心一攥,笑容冷了下来:“康将军这话就偏了。是贵部士兵先动手毁我水师器械,我军只是自卫。再说,朱棣将军有令,码头防务重地,不容滋扰。”

“朱棣的令,在朱允炆的地界上不好使。”康茂才猛地一拍腰间的将印,“此地属曲靖卫管辖,按朝廷军法,私占水源者斩!”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江面上的水鸟都飞了起来。水师的巡江船陆续靠岸,船上的弓箭手搭上了箭;卫所的骑兵也疾驰而来,马蹄踏得青石滩咚咚作响。两边的士兵越聚越多,剑拔弩张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连江风都带着血腥味。

消息传到曲靖卫的当日傍晚,康茂才就写了加急文书送往应天。而周德兴则快马加鞭把消息送到了朱棣在临安的大营。朱棣看到文书时,正在灯下看西南舆图,他用手指点着盘江的位置,对身边的朱文正笑道:“康茂才倒是会挑地方,这青石滩,他想要,我偏不给。”

朱文正是朱元璋的侄子,早年在洪都保卫战中立过大功,后来因骄纵被贬,朱棣起事时把他请到军中做了谋士。他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眉头紧锁:“殿下,此时与朱允炆翻脸,怕不是时候。西南刚平,沐晟的残部还在山里躲着,若是内部生乱,恐让他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