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贵州平叛,初显铁腕(1 / 2)

贵州宣慰司的衙署外,晨雾还未散尽,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丁德兴勒住马缰,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翻卷,露出甲胄上冷硬的纹路。他望着眼前这座被土司兵层层围困的城池,城楼上飘着的不再是大明的龙旗,而是一面绣着狼图腾的黑旗——那是水西土司安氏的标志。

“将军,安邦彦这老狐狸缩在城里不出,咱们的粮草可撑不了太久。”副将周德兴策马上前,粗粝的手掌拍了拍腰间的佩刀,刀鞘上还沾着昨日交锋时的血渍,“要不咱直接攻城?弟兄们的云梯都架好了!”

丁德兴摇头,目光扫过城根下密密麻麻的鹿角和壕沟:“安邦彦敢反,靠的就是这城防和山里的援兵。硬攻只会让弟兄们白白送死。”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传令兵,“去把吴良叫来。”

片刻后,吴良带着几个精瘦的斥候从林子里钻出来,靴底沾满泥污,甲胄上还挂着草叶。“将军,探清楚了,安邦彦的儿子安位带着三千人守在东门,那边城墙最矮,但暗哨比蚊子还多;西门是他的老巢,亲卫营全在那儿,刀盾手跟墙似的密不透风;只有南门,守兵多是被裹挟的苗民,看起来凶,其实没什么战意。”

丁德兴手指在马鞍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忽然看向周德兴:“你带五千人去东门叫阵,把锣鼓家伙都带上,越热闹越好,让安邦彦以为咱们要主攻东门。”又转向吴良,“你带两千人,换上苗民的衣服,混在逃难的百姓里,瞅准机会摸开南门的城门栓。”

“那将军您呢?”周德兴急道,“我留下陪您!”

“我带主力在北门候着。”丁德兴拔出佩刀,刀身映着晨光闪过一道寒芒,“安邦彦多疑,见东门打得热闹,定会调西门的精锐去支援,到时候北门空虚,就是咱们的机会。记住,吴良打开南门后,不用急着冲,放些百姓进来,乱他的阵脚就行。”

分派完毕,周德兴立刻带着人往东门去。不过半个时辰,东门方向就传来震天的鼓声和喊杀声,夹杂着“活捉安邦彦”的叫阵声,连城墙上的土司兵都忍不住探出头去看。安邦彦果然在城楼上火了,一把将茶碗摔在地上,对着亲卫吼道:“把西门的刀盾营调一半去东门!别让明军占了便宜!”

就在刀盾营的士兵刚移动到半路,南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吴良带着人混在一群哭喊的苗民中,趁着守兵分神的瞬间,几个斥候突然暴起,手中的短刀精准地抹过两个哨兵的脖子,动作快得像阵风。后面的士兵立刻抬着事先备好的圆木,“轰隆”一声撞开了虚掩的城门。

“是明军!”城楼上的土司兵惊叫起来,刚要放箭,却见吴良挥手喊了句苗语:“苗家的弟兄,朝廷是来平乱的,不关你们的事,想回家的快从这儿走!”

那些被强征来的苗兵本就不愿卖命,一听这话,不少人扔下刀就往城外跑。城门口顿时乱作一团,吴良趁机带人控制了城门楼,升起了大明的红旗。

安邦彦在西门听到南门失守的消息,气得浑身发抖,刚要调兵去堵,北门突然响起了更猛烈的喊杀声——丁德兴亲率主力从北门杀了进来,战马踏过护城河上临时搭起的浮桥,铁蹄溅起的水花混着血水,在石板路上画出一道道猩红的痕迹。

“将军快看,安邦彦往西门跑了!”吴良策马追上丁德兴,指着远处一个穿着蟒袍的身影。

丁德兴眼神一凛,取下背上的弓,搭箭拉满。那箭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是用贵州特产的铁梨木做的箭杆,坚硬如铁。“嗖”的一声,箭如流星,精准地射穿了安邦彦坐骑的后腿。那马痛得人立而起,将安邦彦甩在地上。

“抓活的!”丁德兴一声令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上去,将摔得龇牙咧嘴的安邦彦按住。

城楼上的黑旗被砍倒,龙旗重新升起时,丁德兴正站在宣慰司的大堂里,看着墙上那些被刀劈斧砍的官府文书。周德兴押着安邦彦进来,这老头头发散乱,却梗着脖子喊:“我是朝廷封的宣慰使,你们不能动我!”

丁德兴拿起桌上一份沾满血的名册,那是被安邦彦杀害的汉官名单。“你起兵叛乱,杀了四十八名朝廷命官,还想靠一个宣慰使的头衔保命?”他将名册扔在安邦彦面前,“按大明律,谋逆者,凌迟处死。但你若把那些参与叛乱的土司名单交出来,我可以奏请陛下,给你个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