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里的毛利俘虏听到动静,立刻用镐头砸向看守的士兵,铁链的撞击声、惨叫声、怒吼声混杂在一起,整个矿场乱成一团。梅思祖从帐篷里冲出来时,正好撞见库卡砍倒他的亲卫,气得他双目赤红,挥刀就冲了上去。
“土着杂碎!”梅思祖的佩刀带着风声劈向库卡,刀刃擦着对方的肩胛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库卡反手一矛刺向他的小腹,却被铠甲挡住,只留下一个白印。
两人缠斗在一起,梅思祖的刀法狠辣,库卡的矛法则灵活刁钻。周围的朱军士兵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毛利勇士死死缠住,根本靠近不了。
“放箭!给我放箭!”梅思祖大喊着,故意卖了个破绽,转身躲到一根矿柱后。
朱军弓箭手立刻放箭,箭矢像雨点般落下,却分不清敌我——矿场里到处都是扭打的人。一支冷箭擦着梅思祖的耳朵飞过,射死了他身后的一个朱军士兵,箭头从士兵的喉咙穿出,带着血珠钉在矿柱上。
库卡趁机吹了声口哨,毛利勇士们立刻边打边退,掩护着矿洞里逃出来的俘虏往密林方向撤。库卡在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矿场,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朱军死了两百多,毛利人也牺牲了近百。
“我们还会回来的!”库卡对着矿场大喊,声音在夜风中回荡,“这片土地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
梅思祖气得一脚踹翻了篝火,火星溅到他的战袍上,烧出一个个小洞。他看着毛利人消失在密林里,又看了看被烧毁的矿洞和满地的尸体,突然喷出一口血——那是被气的。
“报——”一个浑身是伤的斥候连滚带爬地跑来,“将军,其他矿场也被袭击了!城南的银矿、城西的铁矿……都出事了!”
梅思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他扶住身旁的矿柱,才发现那柱子上刻着一行毛利文字,被朱军士兵用刀刮过,却依然能辨认出大概意思——“土地的孩子,永不屈服”。
消息传到悉尼时,朱亮祖正在宫殿里(原明朝澳洲都司府)宴请荷兰商人。听到矿场停工半数,损失士兵三百,他手里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酒液溅湿了荷兰商人的丝绸马甲。
“废物!一群废物!”朱亮祖指着跪在地上的梅思祖,气得浑身发抖,“连群土着都收拾不了,朕养你们有何用!”
荷兰商人连忙起身打圆场,用生硬的汉语说:“陛下息怒,土着……就像野草,烧不尽的。不如……用我们荷兰的火枪,组建一支土着雇佣军?让他们自己打自己。”
朱亮祖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主意!张恒,传朕的令,张贴布告——凡愿为明顺效力的土着,免劳役,赏粮食,杀一个反抗者,赏铁器一把!”
张恒心里一沉,却不得不躬身领命。他知道,这道命令一旦发出,澳洲的土着部落将彻底分裂,而这片土地上的血,怕是再也洗不干净了。
宫殿外,夕阳将悉尼港染成一片血红。朱亮祖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的大分水岭,那里的烽燧正冒着青烟——那是朱棣的信号。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朱棣,你以为躲进山里就安全了?等着吧,朕会让你亲眼看着,澳洲是谁的天下!”
而在大分水岭的第三座烽燧上,朱棣正听着库卡讲述夜袭矿场的经过。塔卡站在一旁,黑曜石战斧在篝火下闪着寒光,时不时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
“朱亮祖这是在自掘坟墓,”朱棣望着山下的火光,语气平静却带着冷意,“他越是残暴,就有越多的人站到我们这边。”他递给库卡一把崭新的铁矛,“告诉你的族人,守住水源,断了朱军的粮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不战自溃。”
库卡接过铁矛,矛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对着朱棣深深一揖,转身消失在密林里,身后跟着的,是越来越多拿起武器的土着勇士。
大分水岭的风,带着血腥味,吹向了更深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