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城的晨钟刚敲过三下,朱樉就被城外的呐喊声惊醒。他猛地从榻上坐起,腰间的玉佩——那是朱元璋赐的“守土”佩,硌得他肋下生疼。帐外传来甲胄碰撞的脆响,副将吴良掀帘而入,脸上还沾着沙尘:“殿下,刚果部落反了!黑压压的人围了城,少说有五千!”
朱樉抓起枕边的长刀,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军靴被他一脚踢到墙角:“五千?他们哪来的胆子?上个月刚给他们送去二十车粮食,还帮他们修了灌溉渠。”
“是法国人在背后捣鬼!”吴良把一封截获的信递过来,信纸是法国火漆,上面的拉丁文被翻译得歪歪扭扭,“他们给部落首领送了五十支火枪,说只要打下开罗,就把尼罗河以西的土地都封给他。”
朱樉把信纸捏成一团,扔在火盆里。火苗舔舐着纸团,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忽明忽暗——那是三年前平定努比亚叛乱时留下的,当时他身中两箭,还是吴良背着他冲出的重围。“法国人想坐收渔利?”他冷笑一声,“告诉弟兄们,把火铳都擦亮,弓箭上弦,本王倒要看看,这些黑皮肤的蛮子能不能啃动开罗的城墙!”
城墙上的火把连成一片,像条燃烧的长龙。朱樉披着三重甲,站在箭楼最高处,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人影。刚果人举着削尖的木棍和生锈的弯刀,在月光下挥舞着,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咒语。他们的首领骑着一匹瘦马,穿着法国人送的皮甲,手里举着面画着鳄鱼的旗帜。
“殿下,要不要开炮?”炮兵校尉康茂才指着城墙上的八门佛郎机炮,炮口正对着部落的冲锋队列。
朱樉摇头:“炮弹金贵,等他们靠近了再打。让弓箭手准备火箭,先烧了他们的帐篷,断他们的后路。”他转身对吴良道,“你带三百人从西门突围,去亚历山大港搬救兵。告诉那里的守将,三天之内,必须带援兵回来,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吴良按住腰间的刀:“殿下,要走一起走!末将留下陪您死战!”
“糊涂!”朱樉踹了他一脚,“本王是藩王,死也要死在城头上!你得活着出去搬救兵,这是命令!”他从怀里掏出块令牌,塞进吴良手里,“拿着这个,调得动亚历山大港的所有兵力。告诉他们,法国人敢插手,就把他们的商栈烧了,让他们知道非洲是谁的地盘!”
吴良咬了咬牙,单膝跪地磕了个头,转身带着人消失在夜色里。朱樉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对身边的亲兵说:“把本王的酒囊拿来。”
亲兵递过酒囊,他猛灌了两口,酒液顺着下巴流进甲胄里,凉得像冰。“弟兄们,”他把酒囊扔给士兵,“法国人以为咱们内乱,就可以欺负到头上了!刚果人忘了是谁教他们种水稻,是谁帮他们打退了食人族——今天,咱们就让他们记起来,大明的土地,不是谁都能抢的!”
城楼下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刚果人开始撞门了。沉重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呻吟,门板上的铁皮被撞得凹了进去。朱樉举起长刀:“弓箭手,放火箭!”
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像一群火鸟扑向城外的帐篷。干燥的茅草瞬间燃起大火,惨叫声和哭喊声混在一起,刚果人的冲锋队形乱了。朱樉趁机下令:“佛郎机炮,瞄准他们的首领!”
八门火炮同时轰鸣,实心弹带着风声砸进人群。骑瘦马的首领应声倒地,周围的刚果人顿时慌了,冲锋的势头弱了下去。
“好!”朱樉拍着箭楼的栏杆,“就这么打!让他们知道,惹了大明,就得付出代价!”
可没等他高兴多久,城外突然响起火枪的轰鸣声。一排刚果人举着火枪,对着城墙射击,铅弹打在石墙上,溅起无数火星。朱樉猛地低头,一颗铅弹擦着他的头盔飞过,把身后的旗手射倒在地。
“法国人给的火枪!”康茂才怒吼着,把一门炮转向火枪队,“殿下,他们有火器,硬拼怕是……”
“怕个屁!”朱樉抓起一支长矛,“他们的火枪装弹慢,等他们装弹的时候,咱们就射箭!让他们尝尝大明弩箭的厉害!”
弩箭手立刻上前,对着火枪队齐射。密集的弩箭像暴雨般落下,火枪队的刚果人纷纷倒地。可更多的刚果人涌了上来,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撞门。
“门板快破了!”城下传来士兵的呼喊。
朱樉看了眼天色,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知道,吴良就算快马加鞭,也得两天才能回来。这两天,他们必须守住。“康茂才,带两百人去城门内侧,用沙袋堵门!”他解下自己的披风,“其他人跟我来,咱们去城头近战!”
刚冲到城头,木门就“轰隆”一声被撞开了。刚果人像潮水般涌进来,朱樉挥舞着长刀,迎面砍倒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壮汉。鲜血喷了他一脸,他抹了把脸,吼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跟他们拼了!”
士兵们跟着他杀进人群,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朱樉的长刀砍卷了刃,他就抓起地上的长矛,刺穿一个刚果人的胸膛。突然,他感觉左臂一麻,低头一看,一支木箭射穿了他的甲胄,箭头没入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