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遇春的快船从两侧包抄过来，士兵们搭着跳板冲上商船，与荷兰人厮打起来。一个荷兰水手举着火枪对准郑遇春，被他侧身躲过，顺势一脚踹进海里。“抓人！”郑遇春大喊，“尤其是管账的！”
船舱里，几个荷兰商人正用刀划碎羊皮纸，被冲进来的廖永忠逮个正着。“陛下要的就是这个，”廖永忠捡起碎片，“撕得越碎，说明越重要。”他让人把碎片收好，又指着角落里的铁箱，“这里面是什么？”
打开一看，全是封装好的火药桶，上面印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徽章。“朱亮祖倒是会挑，”廖永忠掂了掂火药桶，“用荷兰火药炸大明的城，他这算盘打得，珠穆朗玛峰都听见了。”
清点战利品时，华高发现少了两门炮。“肯定是之前运走了，”他对前来会合的廖永忠道，“会不会已经送到朱亮祖手里了？”
廖永忠点头：“潮州知府招了，说上个月确实有两辆马车从港口运出去，往惠州方向去了。我让人去追了，带队的是费聚，应该能截下来。”
此时的惠州城，朱亮祖的副将王志正看着两门新到的荷兰炮发愁。“这玩意儿怎么用啊？”他围着炮筒转圈，旁边的日本兵也摇头，“不如咱们的佛郎机顺手。”
“管它顺不顺手，”朱亮祖的亲信康铎走进来，“只要能把朱元璋打退，就是好炮。”他递过一封密信，“荷兰人说，再有半个月，还会送十门过来，让咱们再撑撑。”
王志接过信，突然脸色煞白：“这封口……好像被动过？”
康铎一愣，刚要细看，外面传来喊杀声——费聚带着锦衣卫杀进了炮兵营。“朱亮祖！你的荷兰炮被截了！”费聚的声音震得窗纸发颤，“陛下说了，外援不是你能碰的，老老实实受降，还能留你个全尸！”
王志慌了神，想点燃火药桶同归于尽，被康铎一把按住：“别傻了！咱们还有台湾退路，留着命总能再来！”两人刚要从后门跑，就被冲进来的费聚堵住，他身后跟着的锦衣卫举起了弓弦，箭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汕头港那边，华高正让人把缴获的荷兰炮抬上“镇南号”。“陛下要这些炮做什么？”郑遇春不解。
“陛下说，”华高望着远处的海岸线，“用敌人的炮打敌人，才叫加倍奉还。”他让人在炮身上刻了行字：“此炮来自荷兰，暂借朱亮祖一用。”
夕阳西下时，朱元璋收到了廖永忠的密报：惠州炮兵营被捣毁，两门荷兰炮截获，康铎、王志被捕，荷兰商人全部收监。他站在赣州城头，看着落日把天空染成血红色，对身旁的胡美道：“告诉朱亮祖，他的外援没了，下一个，就是他自己。”
胡美刚要应声，远处传来快马的蹄声，顾时翻身下马，手里举着封信：“陛下！朱亮祖的求和信！”
朱元璋接过信，看都没看就扔进了火盆。“求和？”他看着火苗舔舐着信纸，“他用潮州港换荷兰炮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求和。”
火盆里的纸灰被风吹起，像一群黑色的蝴蝶，飞向岭南的方向。朱元璋知道，这场拉锯战，快要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