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天枢密探的技术革新(1 / 2)

丁德兴蹲在铁匠铺的角落,手里攥着块烧红的铁坯,火星溅在他满是油污的脸上,烫出几个细小的燎泡。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顾着用锤子反复敲打——铁坯在他手里渐渐变成根细长的钢管,管壁薄得能透光,一端被敲成漏斗状,另一端则拧出圈细密的螺纹。

“老丁,歇口气吧,这玩意儿都敲坏五根了。”吴良端着碗凉茶走过来,粗布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昨天从普鲁士军营回来的弟兄说,他们的燧发枪射速又快了半拍,咱们要是再拿不出新家伙,下次行动怕是要栽。”

丁德兴放下锤子,接过凉茶一饮而尽,茶碗在铁砧上磕出清脆的响。“快有什么用?”他指了指墙角堆着的废枪管,“上次在汉堡码头,周德兴那杆枪倒是快,一响就被巡逻队盯上了。咱们缺的不是射速,是动静小。”

吴良蹲下来,捡起根报废的钢管掂量着:“你是说……让枪声变哑?”

“不止哑,”丁德兴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片削得极薄的竹片,中间夹着层浸过蜡的麻布,“这是从蜂箱里学的,蜜蜂振翅那么响,进了蜂巢就没声了。我琢磨着,在枪管上套个这东西,火药燃气从竹片缝里慢慢漏出来,声音说不定能小一半。”

正说着,铺子的木门被推开,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带进来一股熟悉的皂角味——是华云龙回来了。他裹着件普鲁士陆军的灰大衣,帽檐上的雪化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手里还拎着个沉甸甸的皮箱。

“有好东西。”华云龙把皮箱往铁砧上一放,咔哒一声打开锁扣。里面铺着块黑绒布,摆着几样稀奇物件:一根缠着弹簧的铁爪,爪尖闪着幽蓝的光;一小瓶琥珀色的液体,瓶塞是用软木做的;还有个巴掌大的铜制转轮,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

丁德兴眼睛一亮,伸手去拿那铁爪,指尖刚碰到弹簧,爪子“啪”地弹开,五根尖爪在他手背上划出五道血痕。“这是……”

“攀爬爪,”华云龙按住他的手腕,演示着扳动爪柄侧面的机关,铁爪立刻缩成团,“普鲁士工兵营用来攀城墙的,我改良了下,弹簧换成咱们自己炼的精钢,爪尖淬了毒——不是见血封喉那种,是麻痹神经的,沾着点就让人胳膊抬不起来。”

吴良拿起那瓶琥珀色液体,对着光看了看:“这又是啥?闻着像松节油。”

“比松节油厉害多了。”华云龙夺过瓶子,往地上滴了一滴,液体立刻渗入泥土,冒起串细小的气泡,“这是从南美洲部落弄来的树汁,跟咱们的硫磺火油混在一起,燃点低一半,还没烟。上次炸维也纳军火库,要是有这东西,也不至于让巡逻队追了三里地。”

丁德兴的目光落在铜制转轮上,手指在刻度上摸了摸:“这是……密码盘?”

“算你说对了一半。”华云龙转动转轮,刻度对齐时,咔嗒一声弹出根细针,“普鲁士军官的怀表上都有这玩意儿,我拆了三个才弄明白原理。以后传递密信不用再写在丝绸上了,就用这针扎在书页里,不凑近了看,谁也发现不了。”

吴良突然笑了,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几枚铜钱大小的铁球,球面上布满针眼。“你们看我这个,”他拿起枚铁球往火里一扔,铁球没炸,反倒慢慢渗出些黑色粉末,“这是把火药和铁粉混在一起铸的,扔在敌人必经的路上,马蹄一踩就冒烟,既能标记位置,又不会惊动他们。”

丁德兴拍了拍大腿,铁砧上的钢管震得嗡嗡响:“好!现在就差那消音管了。华云龙,你懂普鲁士话,帮我念念这个。”他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纸,上面是用炭笔写的德文,是他托人从柏林图书馆抄来的声学图谱。

华云龙接过纸,眉头越皱越紧:“这上面说,声音是靠空气振动传的,要消音就得让振动停下来……老丁,你那钢管里得加点东西,比如缠上羊毛,或者塞几根细铁丝,让燃气在里面多撞几下。”

丁德兴眼睛一亮,抓起根新钢管就往火里送:“我知道了!就像给枪管戴个棉帽子!”

三日后的深夜,普鲁士陆军的训练场一片寂静,只有积雪在靴底发出咯吱的轻响。耿炳文穿着身列兵制服,枪托抵在肩窝,手指扣着扳机——他手里的燧发枪比寻常的短了一截,枪管上套着节缠着羊毛的钢管,正是丁德兴新做的消音管。

“目标,三百步外的马灯。”华云龙趴在雪地里,手里举着根削尖的树枝,指向远处哨塔上的灯光,“记住,开完枪立刻滚到雪堆后面,他们的巡逻队三分钟内准到。”

耿炳文深吸一口气,枪管上的羊毛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缓缓扣动扳机,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像谁踩破了个雪团。三百步外的马灯应声熄灭,哨塔里的士兵似乎愣了下,才传来慌乱的叫喊声。

“成了!”吴良在旁边低呼,手里的攀爬爪已经扣在了训练场的木栅栏上,弹簧发出轻微的嗡鸣,“快撤,按原计划去军械库,看看他们的新炮到底长什么样。”

三人借着雪堆的掩护,像狸猫似的窜到栅栏边。耿炳文先翻过去,落地时膝盖微屈,消音枪背在身后,手里攥着把淬了毒的匕首——丁德兴说那琥珀色液体毒性不够,又往里面加了点见血封喉的汁液,现在只要划破点皮,半刻钟内就会浑身僵硬。

军械库的铁门挂着把大铜锁,锁芯是新换的,比上次来的时候复杂了不少。吴良从怀里摸出串细铁丝,指尖灵活地在锁眼里搅动,嘴里还念叨着:“上次在巴黎圣母院,那把锁比这复杂十倍,我都能打开……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