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丁德兴就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上的军衣还带着雨林的潮气,腰间挂着串兽牙:“陛下,臣刚从缅甸回来,正想请命去暹罗!那边的土王跟臣有点交情,当年一起打过缅北的乱匪,送他两匹云锦,保准能把欧盟的使者赶出去。”
“云锦?”周德兴在一旁咂舌,“那玩意儿一尺就值十两银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朱元璋打断他,“让工部挑两匹最好的,上面得绣上龙凤呈祥,让暹罗国王看看,什么叫天朝上国的气度。”
丁德兴接过令牌,转身就要走,朱元璋又道:“对了,让你的人学几句暹罗话,别露了马脚。还有,留意他们港口的欧洲商船,数数有多少门炮,记下来报给水师。”
“臣记住了!”丁德兴的脚步声消失在雨幕中,暖阁里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
蒋瓛突然想起什么,对朱元璋道:“陛下,日本的细作还说,有个前幕府的浪人在跟欧盟的人接触,想卖掉藏在北海道的一批硫磺。要不要……”
“买下来。”朱元璋立刻道,“让东厂的人扮成走私商,把价钱抬高点,让欧盟的人以为咱们跟他们抢,最后就算咱们得不到,也不能让他们轻易拿到硫磺。”
“高!”蒋瓛抚掌道,“臣这就去安排,让日本的人演得像点,最好能让他们打起来。”
雨渐渐小了,檐角的水流变成了细线。朱元璋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操练的士兵,他们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散布在世界各地的细作,无声却坚韧。
“张焕,”他突然开口,“让海外情报司的人都记着,不管在哪个国家,都要学当地的话,吃当地的饭,甚至信当地的神——但心里得清楚,自己是大明的人。”
张焕躬身应道:“臣会把这话刻在情报司的石碑上。”
这时,锦衣卫千户匆匆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竹筒,外面缠着红绸:“陛下!北美西海岸的细作传来急报!”
朱元璋接过竹筒,倒出一卷羊皮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还画着个简易的舰队阵型。他越看眉头越紧,最后把羊皮纸拍在案上:“欧盟的舰队动了,十五艘战船,正往咱们的北美驻军营地去!”
耿炳文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臣这就去点兵!让水师从太平洋航线包抄,陆兵在岸上架炮,前后夹击,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别急。”朱元璋按住他的手,目光在羊皮纸上扫了又扫,“这阵型……是想引咱们的水师出去打。他们的主力怕是藏在后面,想趁机偷袭港口。”他对蒋瓛道,“让北美细作再探,务必查清后面有没有伏兵。”
“臣这就发信号!”蒋瓛转身就走,腰间的令牌撞击着发出急促的声响。
院子里的雨彻底停了,阳光透过云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华云龙带着“水鬼”已经出发,丁德兴正打点行装准备去暹罗,张焕在忙着给欧洲的细作写指令……每个人都像精密的齿轮,在无形的情报网络中转动着。
朱元璋拿起那份从欧洲传来的译稿,上面的字迹已经被烛火烤得有些卷曲。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战场上的厮杀更凶险,也更重要——只要情报比对方快一步,就能在刀光剑影落下之前,筑起最坚实的防线。
“周德兴,”他突然道,“再给海外情报司拨五万两银子,让他们在欧洲多雇些画师,尤其是懂战船构造的。朕要让欧盟知道,他们的船在朕眼里,跟没穿衣服没两样。”
周德兴虽然心疼银子,还是点头应道:“臣这就去办。”
暖阁外,风卷着水汽掠过廊檐,带着远方海域的咸腥。朱元璋望着窗外的天空,云层正慢慢散去,露出一片湛蓝——就像他心中的那张情报网,看似无形,却早已覆盖了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