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塔桥的钟声刚过正午,欧盟军政协调部的橡木长桌旁已坐满了各国代表。窗台上的风信子开得正盛,却掩不住厅内凝重的气氛——六名幸存的英国海军军官正站在长桌中央,他们的制服还沾着印度洋的咸腥,其中一人捂着缠着绷带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明军的舰队像黑云压境,他们的火炮能在三里外击碎我们的主帆,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协同作战——战舰与陆军像齿轮般咬合,我们的铁甲船刚突破防线,就被岸上的重炮轰成了碎片。”
坐在首位的欧盟主席敲了敲鎏金权杖,水晶吊灯的光芒在他银灰色的发丝上流动:“你们是说,明军的海军与陆军配合毫无破绽?”
“何止是毫无破绽!”另一名军官猛地扯开衬衫,露出肩胛骨处的灼伤,“他们的陆军甚至能预判我们的突围路线,在礁石区设下火油陷阱。我们的登陆艇刚靠近,整片海域就烧了起来,火舌顺着海水蔓延,连鲨鱼都在火里翻肚皮……”
厅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法国代表指尖的咖啡勺“当啷”掉在盘里,他想起三年前派去非洲的远征军——那些骄傲的外籍军团士兵,最后只传回一封染血的信,说遇到了“会喷火的东方魔鬼”。
德国代表推了推金丝眼镜,调出明军舰队的资料投影:“根据卫星监测,明军此次出征的三万人中,有近半数是工程兵。他们携带的折叠式投石机、可拆卸重炮,甚至能在两刻钟内搭建起临时浮桥。这种机动性,我们的机械化部队都未必能做到。”
“机动性?”英国代表冷笑一声,指节叩着桌面,“他们的士兵背着比自身还重的行囊,在沙漠里急行军三天三夜,抵达要塞时还能立刻投入战斗。我们的士兵在空调房里待久了,怕是连骆驼都骑不稳!”
欧盟主席忽然起身,走到挂着世界地图的墙前,指尖重重戳在非洲大陆:“明军不是来征服非洲的,他们在编织一张网。从红海到好望角,从赞比西河到尼罗河,他们的驿站像星点一样铺开,每个驿站都囤积着足以支撑千人军团的粮草和军火。”
他转身看向众人,权杖在地面顿出沉闷的声响:“六名幸存者带回的不仅是战败的消息,更是警告——明军的‘明盟’已不是松散的联盟,而是精密的战争机器。我们在南美洲的金矿、在澳洲的牧场,迟早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意大利代表忽然开口,声音发紧:“我们的间谍传回消息,朱元璋有了新的战术。”
“那是缅北的藤甲兵战术!”西班牙代表猛地站起来,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线,“当年 quistadores(征服者)在美洲遇到过,最后是用火焰喷射器才击溃的!”
厅内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想起了历史书上关于藤甲兵的记载——那些不畏刀剑的战士,最终倒在火焰中时发出的惨叫,与明军火油陷阱里的哀嚎重叠在一起。
欧盟主席缓缓坐下,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加密文件:“看来,是时候启用‘普罗米修斯计划’了。”
文件袋上的火漆印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各国代表的目光落在上面,呼吸都变得谨慎——那是欧盟秘研多年的生物兵器计划,旨在改造士兵的基因,让他们拥有快速自愈、夜视甚至水下呼吸的能力。
“我们的改造人部队已完成第三阶段测试。”欧盟主席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能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裸奔,能徒手拧断钢筋,普通子弹根本打不穿他们的皮肤。”
法国代表皱眉:“可伦理委员会……”
“伦理?”欧盟主席打断他,权杖再次顿地,“等明军的铁骑踏过英吉利海峡,我们连讨论伦理的机会都没有了!传我命令,让‘普罗米修斯’部队立刻进驻直布罗陀海峡,同时,通知非洲的所有欧盟驻军,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明军的驿站!”
六名英国军官退下时,正撞见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士兵从走廊经过。那些士兵的瞳孔是诡异的灰蓝色,脖颈处有明显的手术疤痕,步伐整齐得像钟表的齿轮。其中一人转过脸,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他的脸颊上,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道新鲜的伤口。
军官们交换了一个恐惧的眼神,匆匆离开这座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军政大楼。伦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们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却驱不散骨髓里的寒意。
与此同时,南京明故宫的御书房内,朱元璋正对着沙盘出神。沙盘上,非洲大陆被插满了朱红色的小旗,每个旗子旁都标注着驿站的粮草储量和驻军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