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岛的基隆港码头,晨雾还没散尽,就被甲胄碰撞的脆响撕开一道口子。上万名士兵列成方阵,衣甲样式五花八门——越南兵的红巾裹头,柬埔寨兵的藤甲上嵌着贝壳,暹罗兵的战裙绣着金箔,还有大明卫所兵的明光铠,在雾中泛着冷白的光。最惹眼的是码头中央的高台上,那面被风卷得猎猎作响的大旗,旗面是靛蓝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两个大字:明约。
朱元璋踩着露水走上高台时,胡大海正扯着嗓子训话,他新换的铁甲上还沾着昨晚擦枪的油迹:“都给老子站直了!今天不是来赶集的,是来歃血为盟的!往后谁要是敢临阵脱逃,先问问老子这把斧头答不答应!”他把开山斧往台角一剁,斧刃嵌进木头半寸深。
“胡将军稍歇。”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让嘈杂的队列瞬间安静。他走到旗杆下,伸手抚过旗面,金线绣的字硌得手心发痒。“三年前,欧盟占了非洲的桑给巴尔,杀了咱们派驻的商队;两年前,他们抢了暹罗的香料船队,还放火烧了吕宋的教堂;上个月,他们的铁甲船堵在马六甲,逼得咱们的茶叶商只能绕远路走苏门答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的士兵,“他们说,黄皮肤的人不配在大洋上做生意,说咱们的丝绸瓷器,不如他们的火枪火炮金贵。”
队列里响起嗡嗡的议论声。越南将领阮潢往前跨了一步,他的红巾被风吹到脸上,露出一道横贯眉骨的疤——那是去年在湄公河和欧盟舰队巷战时留下的。“陛下,安南的红河三角洲,每年有三个月能看到欧盟的探子船在游弋。他们盯着咱们的水稻田,说要改成种植园,让咱们种鸦片。”他攥紧了腰间的环首刀,刀柄上的铜铃叮当作响,“臣的小女儿才五岁,要是真让他们占了地,往后她只能去给欧盟人当奴婢!”
“咱柬埔寨也一样!”柬埔寨国王的弟弟巴伦从象兵队列里挤出来,他的大象不安地甩着鼻子,象牙上还缠着明黄绸带。“欧盟的传教士在吴哥窟旁盖教堂,说要拆了咱们的四面佛,换成他们的十字架。上次咱去理论,他们的火枪队直接朝大象开枪,打死了我最得力的战象‘铁蹄’!”他指着大象背上的藤筐,里面放着一副褪色的象鞍,“这是‘铁蹄’的鞍子,今天带来,就是要让它亲眼看着咱们立约,早晚要为它报仇!”
朱元璋抬手示意他们稍安,转身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乌木托盘,上面摆着十三根竹牌,牌上刻着明约的条款。他拿起第一根,声音透过雾霭传得很远:“第一条,明约各国,互不纳贡,互不通婚,只通商路,共御外敌。”
“第二条,若遇欧盟来犯,各国军队需统一听令于联军统帅,粮草军械由各国按比例分摊,战后缴获均分。”
“第三条,凡明约国百姓,无论在哪个成员国境内,都受当地律法保护,不得随意打骂奴役……”
他每念一条,耿炳文就用朱砂笔在竹简上记一条,墨迹透过竹纤维渗开,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念到第七条时,日本藩主德川光国忽然单膝跪地,他身后的两百名武士跟着跪下,刀鞘重重砸在地上。“陛下,”德川光国的汉话带着浓重的关西腔,“第七条说‘禁用欧盟火器’,属下有异议。”
朱元璋挑眉:“说来听听。”
“欧盟的火枪射程比咱们的弩箭远,硬拼伤亡太大。”德川光国解下腰间的短铳,那是他从欧盟俘虏手里缴获的,“属下认为,该学他们的法子造火器,再用咱们的兵法去打他们。就像当年咱们学唐人的茶道,最后变成了日本的抹茶。”
队列里一阵骚动。阮潢皱起眉:“欧盟的东西都是邪术,学他们的,岂不是认贼作父?”
“非也。”巴伦倒是点头,“咱的大象怕火枪,可要是咱也有火枪,就能给大象披铁甲,让它们冲得更猛!”
朱元璋沉吟片刻,从托盘里抽出一根空白竹牌,蘸了朱砂写下:“增第十四条,明约各国可设工坊,仿造欧盟火器,但需由大明火器营统一监造,不得私藏图纸。”他把竹牌插进队列,“这样既不丢祖宗的脸,也不让弟兄们白白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