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亚特兰大的鏖战(1 / 2)

亚特兰大的晨雾还没散尽,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搅碎。耿炳文勒住马缰,望着远处被战火熏得发黑的钟楼,甲胄上的霜花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身后,周德兴正清点着刚到的援军,粗哑的嗓音混着士兵们的甲叶碰撞声,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将军,欧盟联军昨晚又增兵了,卡尔那老狐狸把佛兰德斯的雇佣军调来了,听说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狠角色。”周德兴抹了把脸上的冻疮,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咱们的粮草只够撑三天,要是再打不下来,弟兄们就得啃树皮了。”

耿炳文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麦饼,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粗粝的饼渣刮着喉咙,他却嚼得格外用力。“佛兰德斯雇佣军?”他忽然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锐光,“就是那群拿了钱敢跟骑士对冲的亡命徒?正好,让弟兄们见识见识,是他们的战斧硬,还是咱们的火枪利。”

话音刚落,东边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像闷雷滚过地面。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欧盟联军的阵列正在广场上集结——佛兰德斯雇佣军果然列在最前,个个身披铁甲,手里的战斧闪着嗜血的寒光。卡尔骑着一匹纯白的高头大马,在阵列前高声喊话,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激昂的语调,显然是在战前鼓动士气。

“好家伙,这阵仗够气派。”周德兴咂了咂嘴,悄悄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将军,要不咱们先避避锋芒?等他们锐气过了再打?”

“避?”耿炳文把剩下的麦饼塞进周德兴手里,翻身下马,“咱们守了二十天,从城西打到城东,弟兄们的血都快流干了,现在避,对得起那些埋在城墙根下的弟兄?”他拍了拍周德兴的肩膀,声音陡然提高,“传我命令,神机营列三排阵,第一排瞄准战马,第二排打甲缝,第三排压阵!吴良带刀盾手守侧翼,吴祯率骑兵绕后,专挑他们的弓箭手下手!”

命令像石子投入水中,迅速在明军阵中漾开。神机营的士兵麻利地架起火枪,枪杆上的寒霜簌簌掉落;刀盾手蹲下身,将盾牌连成一片铁墙,盾面的凹痕里还凝着暗红的血渍;吴祯的骑兵早已备好马,马蹄在冻土上刨出一个个浅坑,只等一声令下。

卡尔那边的战前宣誓刚结束,佛兰德斯雇佣军突然发出一阵震天的呼喝,像浪潮般朝着明军阵地冲来。他们的战斧在空中划出弧线,铁甲碰撞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放!”耿炳文的吼声刚落,第一排火枪同时轰鸣,铅弹带着锐啸扎进马群。冲在最前的几匹战马应声倒地,雇佣军阵列顿时乱了一角。还没等他们调整阵型,第二排火枪又响了,这一次,铅弹专挑铁甲的缝隙钻,不少雇佣军闷哼着摔下战马,战斧“哐当”砸在地上。

“好!”周德兴看得热血沸腾,正要喊着冲锋,却见卡尔突然挥动了令旗。欧盟联军阵中突然冲出一群弓箭手,箭矢像暴雨般射向明军侧翼——那里正是吴良防守的薄弱处。

“吴良!顶住!”耿炳文心头一紧,正要调兵支援,却见侧翼突然扬起一阵烟尘,吴祯的骑兵竟提前绕到了弓箭手身后,马刀劈砍的脆响混着惨叫声传来,弓箭手阵形瞬间溃散。

“漂亮!”耿炳文眼前一亮,正要乘胜下令总攻,却见佛兰德斯雇佣军竟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前排的人倒下,后排立刻补上,硬生生在火枪阵前撕开一道口子。为首的雇佣军小头目举着染血的战斧,嘶吼着扑向神机营,眼看就要砍到一个年轻的火枪兵。

“小心!”耿炳文抽刀掷出,佩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精准地劈中那小头目的手腕。战斧落地的瞬间,他已经拔出备用的短铳,“砰”的一声,铅弹正中那小头目的咽喉。

这一下变故让雇佣军的冲锋顿了顿。耿炳文趁机大吼:“弟兄们,跟他们拼了!”他抄起身边士兵的长枪,率先冲向乱阵,枪尖挑、扫、刺,动作干脆利落,转眼就挑翻了三个雇佣军。

周德兴紧随其后,佩刀舞得像团白光,一边砍杀一边嚷嚷:“将军都冲了,你们还愣着?砍翻一个赏银十两!”

明军士气大振,火枪兵丢下火枪抄起短刀,刀盾手推开盾牌发起冲锋,连伤员都拖着腿往前挪,用断矛捅向敌人的马腹。广场上瞬间成了绞肉场,战斧劈碎盾牌的闷响、马刀划破皮肉的锐响、濒死者的呻吟混在一起,连晨雾都被染成了淡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