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华盛顿的动荡(1 / 2)

华盛顿的晨雾里裹着松木燃烧的焦味,徐猛趴在国会山的断墙后,指尖抠着墙缝里的弹壳。那是颗法国制造的铅弹,边缘被火药熏得发黑,他用指甲刮了刮,铅末簌簌落在手背上,像极了南京深秋的霜。

“将军,欧盟联军在广场上搭了绞刑架。”郭英的声音压得极低,他的右耳缠着布条,是昨天被炮弹震聋的,“西班牙人把抓来的平民绑在架子上,说咱们不投降,就每隔一个时辰绞死一个。”

徐猛探头望去,国会大厦前的广场上,绞刑架的麻绳在雾中晃悠。七个平民被反剪着双手跪在地上,其中有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怀里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哭声穿过雾霭,像根针往人心里扎。

“让耿炳文带盾甲营从侧翼摸过去,”徐猛扯过地图,唾沫沾湿指尖,在“独立厅”三个字上戳了戳,“把平民抢回来。记住,别硬拼,用烟雾弹掩护。”

郭英刚要起身,被徐猛拽住:“告诉耿炳文,独立厅的穹顶是石头砌的,欧盟联军肯定在里面藏了重炮。让弟兄们贴墙根走,别抬头。”

此时的欧盟联军指挥部,西班牙将领费尔南多正对着十字架祈祷。他的铠甲上镶着金丝,却掩不住左臂的箭伤——那是三天前徐猛的神机营留下的。“主啊,”他用拉丁语喃喃自语,“让那些异教徒见识您的威严吧。”

副官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银盘,盘里放着枚狮形勋章:“将军,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特使到了,说只要拿下华盛顿,这枚勋章就归您。”

费尔南多抚摸着勋章上的狮鬃,突然笑了:“告诉特使,正午之前,我会把明人的将旗挂在国会大厦的穹顶上。”他转身对卫兵道,“让意大利火绳枪营推进到第五街,把炮口对准国会山。今天,我要让华盛顿变成明人的坟墓。”

雾散时,意大利火绳枪兵的方阵已经在第五街列好。他们的红披风在阳光下铺开,像片流动的血河,火绳“滋滋”燃烧的声响在街道上连成一片,听得人头皮发麻。

“放!”费尔南多的剑向前一指。

火绳枪的齐射声震落了国会山的碎瓦,铅弹像冰雹般砸在断墙上,石屑飞溅。徐猛死死按住身边的小兵,那孩子才十五岁,是从休斯顿逃来的孤儿,此刻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长刀都攥不住了。

“怕吗?”徐猛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兵咬着牙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俺爹娘就是被他们杀的……”

“那就把眼泪憋回去。”徐猛把颗手榴弹塞进他手里,“等会儿听我口令,拉弦,扔准点。”

欧盟联军的重炮开始轰击国会山,独立厅的穹顶被炸开个缺口,石块像暴雨般砸下来。耿炳文的盾甲营刚冲到广场边缘,就被铅弹扫倒一片,藤牌在火绳枪面前像纸糊的一样,碎木片混着血肉糊了满地。

“将军!盾甲营顶不住了!”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头盔都跑丢了,“耿将军让您快撤!”

徐猛看着广场上挣扎的平民,突然从断墙后站起来。郭英想拉他,却被他甩开:“让神机营把所有炮弹砸向独立厅!别管重炮,往窗户里砸!”

佛郎机炮的霰弹呼啸着冲进独立厅,木屑混着欧盟联军的惨叫飞出来。藏在里面的重炮营果然乱了阵脚,有门炮的火药被点燃,连环爆炸把穹顶彻底掀了,碎石埋住了半个广场。

“就是现在!”徐猛吹响了冲锋号。

明军像潮水般从国会山冲下来,刀牌手在前头用藤牌撞开绞刑架的立柱,弓箭手专射绞刑架上的刽子手。耿炳文捂着流血的额头,一刀劈开妇人身上的绳索,那妇人抱着婴儿,突然朝着欧盟联军的方向扑过去,用牙齿咬住了个火绳枪兵的喉咙。

“疯女人!”费尔南多在指挥部里看得目眦欲裂,他拔出佩剑冲出大门,却被颗手榴弹炸断了马腿。马倒下去的瞬间,他看见徐猛正踩着碎石冲过来,长刀上的血滴在石板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