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声时,山海关的晨雾还没散尽,就被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劈成了碎片。哨兵老王举着望远镜的手猛地一抖,镜筒里的景象让他喉咙发紧——黑压压的联军阵列正沿着渤海湾的滩涂推进,甲胄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一条正在蠕动的钢铁蜈蚣。
“报——!联军分三路压过来了!”他扯开嗓子大喊,声音劈了个叉,手里的铜锣被敲得震天响,惊飞了城墙下槐树上的麻雀。
辽东都司的城楼上,徐达正盯着沙盘调整兵力部署,听见警报猛地直起身,甲胄上的铜钉撞出脆响。“东路是沙俄的哥萨克骑兵,”他指着沙盘上标注的红箭头,对身边的副将喝道,“他们带了雪橇营,昨夜降温结的冰面正好给他们当跑道!传我将令,让神机营把佛朗机炮推到东城墙,炮口压低三寸,瞄准冰层与陆地衔接的地方!”
城墙下,哥萨克骑兵正在做战前祈祷。伊万诺夫骑着白马,举着镶嵌红宝石的马刀指向城楼:“圣母在上,让这些明人尝尝冰原的怒火!”他身后的骑兵齐声呼号,马蹄踏在冰面上,溅起的冰碴像碎玻璃——他们靴底都钉着铁刺,在冰面上跑起来比在陆地还稳。
“装填火药!”神机营指挥佥事李信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将铅弹塞进炮膛。一个年轻炮手手忙脚乱地把药捻子弄掉了,旁边的老兵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慌什么!等会儿开炮,让你看看什么叫‘冰炸’!”
巳时三刻,伊万诺夫挥刀下令:“冲锋!”哥萨克骑兵如潮水般涌上冰面,马蹄铁踏在冰上的“咔咔”声越来越近。徐达站在城楼,看着冰面上密密麻麻的黑点,突然挥下红旗:“放!”
“轰!轰!轰!”佛朗机炮同时开火,炮弹精准砸在冰层边缘。本就薄脆的冰面瞬间炸裂,裂开的冰缝像张着嘴的野兽,前排的哥萨克连人带马坠了下去,后面的收不住脚,纷纷被绊倒,冰面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补炮!往人群堆里打!”李信大喊。第二轮炮击落在骑兵阵列中央,炸开的冰碴混着铅弹飞溅,把白马身上的红宝石马刀都震掉了。伊万诺夫咒骂着拽住缰绳,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骑兵像下饺子似的掉进冰窟窿,气得用马刀猛砍冰层,刀刃迸出火星。
天津卫的南城墙下,常遇春正用望远镜观察联军阵地。“这群洋鬼子学聪明了,”他冷笑一声,把镜筒递给身边的火牌兵,“居然把火炮按射程排了梯队,最远的红衣大炮在三里外,近的佛朗机炮抵到了护城河对岸。”
联军阵地上,西班牙将领迪亚斯正在给炮兵训话。他踩着弹药箱,手里挥舞着镀金指挥棒:“第一层炮击摧毁城墙垛口,第二层压制明军火力,第三层……”他顿了顿,露出狞笑,“第三层直接轰开城门,让瑞士雇佣兵第一个冲进去抢丝绸!”
瑞士雇佣兵们举着长戟欢呼,他们的铠甲上都刻着家族纹章,其中一个络腮胡士兵正往戟尖抹猪油:“这样砍人更顺滑!”旁边的同伴笑着推了他一把,铠甲碰撞声里混着粗野的笑骂。
“将军,联军开始测距了!”侦察兵跑来报告。常遇春往城下看了看,护城河结的冰刚够承受人的重量,他突然眼睛一亮:“有了!让民夫把准备好的桐油往冰上泼!”
半个时辰后,迪亚斯的指挥棒落下:“开炮!”红衣大炮的轰鸣声震得地面发颤,炮弹呼啸着砸在城墙上,砖屑飞溅。常遇春躲在掩体后,看着垛口被轰塌,反而笑了:“等他们靠近了再说。”
联军见城墙受损,果然推着近程火炮往前挪。瑞士雇佣兵踩着结冰的护城河冲锋,刚跑到河中央,脚下突然一滑——桐油混着冰面,比镜子还滑。他们像多米诺骨牌似的摔倒,长戟扔得满地都是。
“放箭!”常遇春挥旗。城墙上的弓箭手同时放箭,箭雨精准落在摔倒的雇佣兵身上。络腮胡士兵挣扎着想爬起来,刚支起身子就被一箭钉在冰上,手里的长戟滑到远处,在冰面上转了好几个圈。
宣府镇的西城门,冯胜正盯着远处的沙丘。联军的中亚骆驼兵正围着篝火跳舞,他们的弯刀在火光照映下闪着蓝光——那是淬了毒液的标志。“这群家伙用的是沙漠战术,”他对身边的参军说,“想趁我们缺水的时候耗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