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镇的城隍庙前,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打湿,泛着冷光。两列明军甲士持枪而立,枪尖的寒芒映着檐角滴落的水珠,将空气里的紧张气氛拧成了一股绳。庙门两侧,联军的使者们正低声争执,他们的靴子在湿地上蹭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谈判倒计时。
“都给朕安静些!”朱元璋的声音从庙内传来,不怒自威。他端坐于神案前临时搭起的案几后,案上摆着一壶刚沏好的雨前龙井,水汽氤氲中,他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那是徐达从沙俄将领身上缴获的,上面刻着双头鹰纹章。
联军使者们瞬间噤声,鱼贯而入。为首的是沙俄使者伊万诺夫,他今日换了件簇新的锦袍,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身旁是欧洲联军的代表德·拉罗什伯爵,假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手指在袖中不停地绞着;最后是中亚联军的阿米尔·汗,依旧裹着厚重的头巾,仿佛庙外的凉意能透过甲胄渗进来。
“陛下,”伊万诺夫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关于赔偿数额,我朝议会商议后认为……二百万两白银实在难以承担,能否削减至一百万两?”
“削减?”徐达“嚯”地站起来,腰间的佩刀撞在案几上,发出“哐当”一声,“去年冬天,你们在瑷珲城抢走的貂皮、人参,光市值就超一百万两!更别提被你们烧死的百姓,他们的命就不值钱?”
伊万诺夫脸色一白,嗫嚅道:“那……我们愿意再加五十万两,另外送上五百张黑狐皮?”
“少废话!”常遇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水溅出大半,“要么按原数赔,要么咱们战场上见分晓!老子的虎头枪正好缺个枪缨,用你的貂皮来凑也不错!”
德·拉罗什赶紧打圆场:“陛下,我等是带着诚意来求和的。欧洲联军愿意承担三百万两赔偿,但那十艘‘荣耀级’战舰是我国海军的根基,能否用二十门新式火炮替代?”
“火炮?”朱元璋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去年你们用类似的火炮轰塌了泉州卫的城楼,炸死了三个正在喂鸽子的孩童。那三个孩子,你用几门火炮赔?”
德·拉罗什语塞,冷汗顺着鬓角流下:“陛下,那……那战舰可以留下,但能否保留舰上的导航设备?没有那些,我们的船回不了欧洲。”
“导航设备?”刘伯温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张海图,“你们的舰队在南海绕了三圈才找到泉州港,可见那设备也不顶用。留下吧,我大明的工匠自会研究,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改进改进。”
阿米尔·汗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步:“陛下,中亚诸国愿意每年进贡良马五千匹,但那三成税率……能否降至一成?我们的商队本就利润微薄……”
“利润微薄?”沐英从庙外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账本,“去年你们在哈密卫走私的香料,偷税漏税就达三十万两!三成税,已经是看在你们主动求和的份上了。”他将账本扔给阿米尔·汗,“自己看,每一笔都记着呢。”
阿米尔·汗翻开账本,手都在抖——上面连他侄子偷偷运了十匹丝绸过境的事都记着,显然明军早就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庙内陷入死寂,只有香烛燃烧的“噼啪”声。朱元璋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三人:“朕知道你们心里不服,但想想雅克萨城外冻死的明军士兵,想想泉州港边哭断肠的百姓,想想被你们踏毁的麦田里饿死的流民……这些账,朕还没跟你们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