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外的校场上,十万明军将士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在凛冽的寒风中泛着冷光。朱元璋身着嵌金龙纹的铠甲,腰悬“天子剑”,一步步走上点将台,靴底敲击青石板的声音,透过寂静的阵列传向远方,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将士们的心上。
“将士们!”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风雪的力量,顺着风势滚过校场,“北元残孽盘踞草原,屡屡犯我边疆,杀我百姓,抢我粮草——你们说,能忍吗?”
“不能!”十万声怒吼震得天边的云层都在颤抖,长矛与刀枪齐刷刷举起,寒光刺破铅灰色的天空。站在最前排的徐达握紧了腰间的佩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想起三年前大同府被北元骑兵屠戮的百姓,那些烧焦的房屋和凝固的血渍,此刻都化作了眼底的厉色。
朱元璋抬手,阵列瞬间安静下来。他从点将台上拿起一面红旗,猛地掷向空中:“蓝玉!”
“末将在!”蓝玉大步踏出,铁甲碰撞发出铿锵声。他接过落下的红旗,单膝跪地,红旗在他手中猎猎作响,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中路军三万,直捣北元王庭!你要记住,咱明军打的是正义之战,不杀降卒,不掠百姓,但敢顽抗者——”朱元璋的目光扫过阵列,“杀无赦!”
“末将遵旨!”蓝玉将红旗插入背后的旗套,起身时铠甲上的霜花簌簌掉落,他回头看向自己的队伍,那些年轻的士兵眼中闪烁着与他同样的怒火。
“徐达!”
“末将在!”徐达上前一步,他的西路军多是骑兵,马蹄在冻土上不安地刨着,喷着白气。
“西路军两万,穿越沙漠,绕至克鲁伦河上游,断他左翼!”朱元璋指向西方,“那里有失烈门的铁骑,此人狡诈,你需步步为营,待中路军抵达,再行夹击。”他从案上拿起一幅卷好的地图,扔给徐达,“这是探子标出的水源地,记住,沙漠行军,水就是命。”
徐达展开地图,指尖迅速划过标注着“月牙泉”“野狼谷”的位置,郑重抱拳:“末将定不辱命!”
“冯胜!”
“末将在!”冯胜的东路军多是步兵,却背着沉重的攻城器械,他的脸上沾着些许机油——方才还在检查回回炮的机件。
“东路军五万,携带火器营,迂回到鄂嫩河,烧他粮草,毁他辎重!”朱元璋的声音陡然转厉,“北元倚仗的就是草原广袤,打不过就跑,你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退路变成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