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会用如此审视和怀疑的目光去看待那个一直毫无保留信任自己的女孩。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或许,只是因为她的心性远比常人更加坚韧吧。
又或者,是因为对方对自己有着一种近乎信仰般的依赖,坚信他能够解决所有的难题。
应该是这样的,初阳不断地告诉自己,想要把那丝不安强行摁回心底。
然而,尽管他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可那缕疑云却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就像一滴墨水滴入水中,虽然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会慢慢地扩散开来,将整个水面都染成黑色。
在他的脑海中不断蔓延,让原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更加沉重。
初阳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纠结下去了,这个问题就像一个无底洞,越想越会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于是,决定不再去想它,就当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摇摇晃晃地走到旁边,伸手拉住那把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古旧木椅。
这把椅子的木质纹理清晰可见,上面还遍布着许多细微的划痕,显然已经经历了不少岁月的洗礼。
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勉强将这把沉重的木椅拉到身边。
然后,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重重地坐下去。
“吱呀”一声,木椅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抗议声。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这把椅子已经承受不住男孩的重量,随时都可能散架。
初阳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心界那特有的、带着清冷能量因子的空气,仿佛要将这股气息永远留在身体里一般。
吸完这口气后,男孩缓缓地、彻底地闭上了眼睛,将身体的所有重量和掌控权都完全交付给了那并不算舒适的椅背。
身体微微向后倾斜,似乎想要让自己完全融入这把椅子之中。
随即,交叉着双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身前,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指尖泛白的细节。
却暴露了男孩在这看似放松的姿态下所隐藏的勉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微微抬起,又无力地落下,仿佛在徒劳地试图捕捉某种早已消散的安宁韵律。
这是初阳精神与肉体双重透支到极限时,才会偶尔显露的无意识小动作。
在这暴风雨间歇的、或许转瞬即逝的宝贵时刻里,渴望能偷得片刻真正的、无知无觉的休憩。
然而,这份看似刻意营造出来的宁静,却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般脆弱不堪,甚至连短短几分钟都无法维持。
那即使在深度休眠边缘也未曾完全关闭的感知,就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一般敏锐。
突然间,他感觉到有一根无形的、带着微凉温度的羽毛,轻轻地搔过他的感知。
这一微妙的触动,让男孩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