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初阳的眼睛，那是一双仿佛能够洞穿虚妄的眼睛。
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异常清晰而沉重，每个字都像是被重重地敲在初阳的心上：
“上面说……你这次去……并不能改变什么……一切都将是……徒劳，要你不要去……”
“什么？”
初阳闻言，眉头瞬间锁死，形成一个深刻而冷硬的“川”字。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震惊、烦躁和刺骨冰寒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下意识地开始飞速思考这句模糊却又斩钉截铁的预言背后，可能隐藏的无数种残酷含义。
“这次去”？
是指他即将前往的西北方向？刘杰紧急指派的任务？
“不能改变什么”？
是指他想要达成的目标？还是指某个他尚未知晓的、既定的悲剧？“徒劳”？
“终成空”？
难道意味着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拼命，结果都早已注定，不会有任何改变？！
几乎是在一瞬间，男孩的脑海中如同闪电划过一般，将这句话与刘杰刚才那斩钉截铁、十万火急的任务指令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么，刘杰那家伙是否明知道前方等待着的是毫无意义的深渊。
甚至可能是致命的陷阱，却仍然因为某些无法言说的原因，不得不将他这把“刀”硬生生地投掷进去呢？
又或者，对方对于这其中的内情同样一无所知，仅仅是按照惯常的情报来下达指令呢？
种种猜测在男孩的心头交织，让他感到一阵茫然和困惑。
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任务。
初阳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其中既有对未知的疑惑，也有对这内容的怀疑，更有对自身处境的担忧。
一方面，他实在想不通刘杰为何要隐瞒如此重要的信息。
竟然将一个“注定徒劳”且可能隐藏着巨大风险的任务，像扔垃圾一样丢给了自己。
这种行为让男孩心中充满了不解。
另一方面，那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无力感再次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觉得自己最近似乎总是被各种谜语般的信息、模糊的预言和沉重的宿命感所包围，无法挣脱。
从玉清瑶他们揭露的百年沦陷真相，到张余天留下的、关乎亿万生灵未来的沉重嘱托。
再到此刻这本诡异古书更新的、充满消极绝望意味的预言……
这一切都像是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将自己紧紧缠住，无法逃脱。
初阳此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昆虫，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这张网的束缚。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