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并没有把话说尽，但很清楚“平庸”、“承受不起”这类词语，也依旧有些杀伤力。
如果自己把话说得太满太直接，肯定会立刻激发对方的反对甚至不满，这样对那姑娘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随即，谨慎地收住了话头，观察着初阳的反应。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男孩并没有立刻出言反驳，甚至脸上都没有出现明显的怒气。
只是陷入了沉默，微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番话的合理性。
这过于平静的反应，反而让原本已经压下去不满的黑兑，心头又冒起一股莫名的火气——
他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有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焦躁：
“喂！初阳！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男孩闻言，这才从思考中被惊醒般转过头，脸上带着些许被打断的不耐，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思虑。
看着面前有些急躁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却问出了一个让黑兑愣住的问题：
“我当然有在听。
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认为雨宁的体质‘太过平凡’？
在我印象里，我身边认识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基础的气淬体质上，好像……
大体都是这样的啊？难道还有什么不同的标准吗？”
“谁说都一样了！”
黑兑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提高了音量反驳道，语气里带着一种“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的难以置信。
初阳被她的激烈反应弄得一脸疑惑，更加不解地看着对方：
“难道不是吗？”
女子见状，看着男孩这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先前那点不满忽然消散了。
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混合着得意和“果然如此”的神情，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绝对占理的优势领域。
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带着点教育后辈的口吻，慢悠悠地抛出了一个名字：
“你的师姐——清河。她的体质，难道在你看来，也和那林雨宁小姑娘一样，‘大体都是这样的’吗？”
初阳闻言，先是疑惑地“啊？”了一声，脸上写满了“这跟清河有什么关系”。
但紧接着，仿佛一道电光划过脑海，某些被忽略的细节和片段骤然串联起来！
清河那对各类术法匪夷所思的亲和力、以及体内那仿佛深不见底的灵蕴储备……
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瞬间浮现出豁然开朗的神情，若有所悟地喃喃自语着，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重新认知后的恍然：
“哦……原来……是这样……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一种全新的、关于“天赋”和“体质”的认知维度，似乎在面前缓缓打开，毕竟这是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但很快，初阳脸上的恍然就凝固了，像是突然捕捉到了某个逻辑上的漏洞。
他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清晰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