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陈东又来到一位须发皆白、身形清瘦却精神矍铄的老人面前。这位老人年纪更大,已过耄耋之年,乃是江南极负盛名的一位大医,名为孙千,一生悬壶济世,活人无数,德望极高。
陈东对他格外敬重,亲自扶住他的胳膊,声音也放得更缓:“孙老先生,医术通神,仁心仁术,活人无数,朕心甚慰,亦甚为感佩。朝廷日后于医药之事,还需多多借重老先生之智慧与经验。望您保重身体,福泽绵长。”
孙千虽年事已高,但思路清晰,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激动失态,而是沉稳地躬身回礼,声音平和却有力:“陛下过誉了。老朽不过尽医者本分。陛下仁德布于四海,尊老恤贫,方是真正的济世良方。老朽唯愿陛下龙体安康,大明国祚永昌。”
陈东闻言,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又与他交谈了几句养生之道,方才移步。
这上百位老人,无一不是在当地素有善名,或教书育人,或修桥铺路,或扶危济困,德行足以表率乡里。
此刻见到这位如此年轻、英武而又仁德的皇帝,感受到他那份发自内心的尊重与关怀,一个个都激动难以自持,许多人都忍不住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心中充满了对朝廷的拥戴。
隆重的颁杖典礼,在庄严肃穆而又温情脉脉的氛围中,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方告结束。
转眼到了下午,皇城的核心——太极殿,早已布置一新。平日里用于举行大朝典礼的威严大殿,此刻张灯结彩,设置了百余张矮案。
每张案上都摆放着精致的宫廷御膳,虽非极致奢华,却也是荤素搭配,食材精良,烹制用心,更考虑到老人们的牙口和消化,多以软烂易食为主。时令鲜果、精致糕点、温润醇香的低度御酒,也一应俱全。
百位老人在内侍的引导下,再次步入太极殿,按序入座。他们手边都放着那柄象征着无上荣光的鸠杖。能与当今天子同殿饮宴,这是何等的殊荣!老人们相互低声交谈着,脸上洋溢着红光,眼神中充满了惊叹与满足。
陈东再次出现,他已换了一身更为轻便的绛纱袍,更显随和。
他并未直接登上那高高在上的御座,而是站在大殿中央,举起金杯,面向所有老人,朗声道:“今日,朕设此薄宴,与众位乡贤耆老共聚一堂,不谈国事,只叙家常。诸位乃我大明基石,德化乡里,功在社稷。朕谨以此杯,敬诸位长者,愿诸位福寿安康,愿我大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老人们纷纷激动地举起酒杯,有些手抖得酒水都洒了出来,也浑然不觉,齐声高呼,声音虽苍老,却有力量。
宴席正式开始。宫廷司的乐工奏起了典雅平和的宫廷雅乐,一队队宫女内侍穿梭其间,为老人们布菜斟酒。
陈东并未安坐,而是端着酒杯,走下御阶,来到宴席之间,随意地与沿途遇到的老人交谈几句,询问菜肴是否合口,询问旅途是否劳顿,态度平和得如同寻常人家的晚辈。
他看到一位来自西北的老人对着盘中的江南鱼脍有些无从下手,没了牙齿,便笑着示意内侍为其换上炖得烂熟的羊肉;
看到一位老人喜欢席上的某种糕点,便吩咐人多上一些,让其带回去给家人品尝。这些细微的举动,更是让老人们感动不已,觉得皇帝不仅是威严的君主,更是体贴入微的晚辈。
殿内烛火通明,香气四溢,欢声笑语,气氛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