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他语气缓了些,“今日多亏你镇定。”
谢流光微微福身:“臣妾是曦儿的母亲,这是本能。倒是那位薛医士,年纪虽轻,医术胆识却佳,今日多亏有他。”
她语气自然,带着赞赏,却不热络。
萧长恂颔首:“朕已命他负责曦儿后续调理。太医院那帮老朽,竟不如一个新人。”他顿了顿,“你宫里也该添人手。就让薛文晏留在椒房殿,专司曦儿脉案。”
这正是谢流光想要的。她面露感激:“陛下思虑周全,臣妾代曦儿谢过。”
这时,殿外通传陆栀妤求见。
萧长恂皱眉。谢流光却道:“表妹也是担心曦儿,让她进来吧。”
陆栀妤依旧一身鹅黄衣裙,妆容精致,眼圈微红。她捧着食盒袅袅走来,柔声行礼:“表哥,流光姐姐。听说曦儿睡了,我实在放心不下,特意炖了宁神的燕窝粥。姐姐劳累半日,用些粥水暖暖胃吧。”
她将食盒递给宫女,望向床榻,眼中泛泪:“曦儿受苦了……那么高的假山,想想都怕。幸好老天保佑。”
萧长恂不耐地别开眼。
谢流光浅笑,笑意未达眼底:“劳表妹费心。本宫无碍,曦儿也好多了。”她目光落在陆栀妤脸上,语气温和,“说起来,表妹今日也在御花园附近,可曾看见那只碧眼狸猫?”
陆栀妤一怔,蹙眉回想:“没有呢。我在西边海棠林赏花,离假山远,只听见喧闹声,赶过去才知道出事了。”她满脸懊悔,“若早看见,定会拦住曦儿的!”
答得天衣无缝。
谢流光点头:“表妹有心了。天色不早,回去歇着吧。”
陆栀妤乖巧应下,又宽慰几句才退下。转身时,眼底掠过一丝异色。
萧长恂因前朝有事,嘱咐几句也离开了。
椒房殿终于彻底安静。
谢流光独坐床前,望着跳跃的烛火。火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张氏和小禄子挨了打,却保住了命,对她感恩戴德。
薛文晏顺利留在椒房殿,曦儿的身子便多了一层保障。
至于陆栀妤……
谢流光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膝头,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