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亲绣寝衣(1 / 2)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激荡的心绪,声音透过纱帘传出,依旧平稳:“有劳老先生。此事关系重大,在未满三月,胎气未完全稳固之前,还请老先生代为守秘,对任何人,包括将军,都暂勿提及。”

孙老先生了然点头:“老夫明白。夫人放心,医者有医者的规矩。老夫会开几副温和安胎的方子,混入夫人平日调理的汤药中,不会引人怀疑。”

“多谢老先生。”

送走孙老先生,谢流光独自一人坐在内室,手轻轻覆在小腹上,感受着那里孕育的新生命。

窗外雪花无声飘落,室内炭火噼啪作响,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这孩子,不仅是她血脉的延续,更是她未来最重要的筹码和铠甲。这一世,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绝不容许前世悲剧重演!

萧长恂是晚间来到澄心苑的。

他近日忙于整军,筹划开春后的军事行动,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踏入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的澄心苑,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谢流光身上特有的清雅香气,那份疲惫似乎便消散了几分。

他见谢流光坐在灯下做着针线,是一件男子的寝衣,看尺寸是他的。

灯火映照着她的侧脸,柔和静好,竟让他生出几分“家”的错觉。

“在做什么?”他走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谢流光抬起头,见他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要行礼,被萧长恂抬手止住。

“妾身闲来无事,想着将军寝衣旧了,便想着做一件新的。”她语气自然,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灯光下,面容似乎比往日更加莹润动人。

萧长恂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怔了一下。

他似乎觉得,今晚的谢流光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她眉眼间那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感淡了些,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温婉光辉。

“这些琐事,让绣娘去做便是,何须你亲自动手。”他在她身旁坐下,顺手拿起那件未完成的寝衣看了看,针脚细密匀称,可见用心。

“绣娘做的,终归不如自己做的贴心。”谢流光轻声道,替他斟了一杯热茶,“将军近日辛劳,喝杯茶暖暖身。”

萧长恂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只觉得那手指温热柔软。

他心中微微一动,抬头看她,正对上她清澈平和的眼眸。不同于柳轻柔那种刻意讨好的柔媚,谢流光的温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从容与安定,让他感到莫名的舒适与安心。

“府中年节事宜,可还顺手?若有为难之处,尽管开口。”他呷了口茶,问道。

“一切顺利,将军不必挂心。”谢流光答道,“只是母亲那边,虽身子见好,但年节下迎来送往,恐她劳神,妾身想着,是否精简些礼节?”

萧长恂点头:“你考虑得是,就按你的意思办。”他现在对她处理事务的能力,已是全然放心。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多是萧长恂说些军中趣闻,谢流光安静听着,偶尔莞尔。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融洽与宁静。

直到夜深,萧长恂起身欲回擎苍院。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顿,回头看着送他到门口的谢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