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宫宴暗局(1 / 2)

谢柳光抿了口茶,“既然陛下都派了太医,本宫又何必在这些小事上落人口实?给她便是,也显得本宫宽宏。”

锦书恍然,连忙应下。

谢流光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又开始飘落的细雪。

最好的炭火,也要看有没有福气消受。

陆栀妤如今心气已失,禁足冷宫,骤然得了这般“优待”,是会更感念皇恩浩荡,还是会……心生妄念,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她不需要亲自出手,她只需要提供一个诱因。

人心的贪婪与不甘,自会催生毁灭。

雪花无声飘落,覆盖了朱墙碧瓦,也掩盖了宫闱深处,无声的杀机。

谢流光的脸庞映在冰冷的窗玻璃上,神色静谧,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料峭的寒光。

年节下的皇宫,张灯结彩,歌舞升平。

而在这片繁华之下,新的波澜,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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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三,祭灶吉日。禁苑依制开筵,虽不及除夕盛典,亦见宝炬流辉,玉觞交错。

萧长恂与谢流光端坐丹陛,宗亲重臣及诸品命妇皆列席间。

管弦呕哑,霓裳翩跹,满目太平气象。

谢流光身着绛红蹙金鸾凤纹袆衣,九鸾衔珠步摇在烛火间流光溢彩。

唇畔凝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偶与身侧天子低语时,眼波若春水般拂过满座朱紫,将万千喧嚣尽收眼底,亦未漏过角落那几道格外岑寂的身影。

林才人、陈才人依旧垂首敛目,王选侍因得中宫恩典,座次略向前移了半席,眉宇间凝着几分谨小慎微的感激。

而最远处灯影阑珊处,久未现身的陆栀妤身着半旧的橘色宫装,铅华尽洗,玉容在宫灯下泛着憔悴青白。她能列席宫宴,原是太后念及岁暮特赐的恩典。

谢流光执起琉璃盏向天子太后敬酒,眼尾余光却始终锁着那道伶仃身影。但见陆栀妤虽低眉顺目,紧攥酒觥的指节却已泛出青白。

那身衣裳还是三年前时兴的纹样,虽料子尚佳,此刻穿在她身上却似无声的嘲弄——前日赏下的银丝炭,终究未能暖化这颗不安分的心。

酒过数巡,宴间愈显喧阗。

正当舞姬彩袖翻云之际,忽见奉膳宫女行至陆栀妤席前时足底一滑,整碗滚沸羹汤竟直扑其面门!

“啊——”陆栀妤举臂相挡,热汤大半泼在纤臂衣襟上,瓷盏迸裂之声刺破笙箫。

满座皆寂,万千目光汇于一处。

陆栀妤痛得唇色尽失,珠泪涟涟间以袖掩面,身子颤若秋风落叶。

那含愁目色似无意掠过丹陛,尤其在萧长恂身上微滞,哀婉中竟藏着丝缕幽怨。

“成何体统!”萧长恂蹙眉冷斥。御前失仪已属大不敬。

闯祸宫女早已面无人色,伏地叩首不止:“奴婢失足……求陛下、娘娘开恩!”

内侍监高德胜急趋上前,立传太医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