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试图兴风作浪的鬼蜮伎俩,在她绝对的实力和洞察之下,终究只会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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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入冬,京城落了今岁第一场雪。细碎的雪沫子纷纷扬扬,不多时便将朱红宫墙、琉璃碧瓦覆上一层素白,天地间一片肃穆宁静。
椒房殿内地龙烧得暖和,谢流光正拿着个布老虎,逗弄已经能清晰喊出“母后”的萧承曦。
小家伙穿着厚厚的锦袄,像个雪团子,在厚厚的地毯上蹒跚追逐,咯咯的笑声驱散了殿外的寒意。
“娘娘,各宫过冬的份例都已发放下去,炭火、棉衣皆已备足,无人短缺。”锦书捧着册子回禀道。
谢流光点点头,将扑过来的儿子搂进怀里,替他擦去额角的细汗。
如今她执掌凤印,统领六宫,这些琐碎事务虽繁,却已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恩威并施之下,宫中风气清正了不少。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午后,萧长恂难得清闲,来到椒房殿,陪着曦儿玩了一会儿积木,神色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陛下可是有烦心事?”谢流光挥退左右,亲手为他斟了杯热茶。
萧长恂揉了揉眉心,接过茶杯,并未立刻饮用:“今日收到边报,狄戎残部似有异动,与西边几个小部落联络频繁。虽不成大患,但也不得不防。”
“边境安宁乃国之大事,陛下谨慎是应该的。”谢流光温声道,“只是如今朝局初定,若再兴兵事,恐耗费钱粮,动摇民心。”
“朕亦是此虑。”萧长恂叹了口气,“然狄戎狼子野心,不得不防。户部核算,若要加强北境防务,粮饷又是一大笔开支。柳承宗那边,虽依旧供应,但近来要价是越来越高,条款也愈发苛刻。”
他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与无奈。
柳家仗着财力与早期的功劳,日渐跋扈,他已隐忍多时。
谢流光心中明了,柳承宗这是在试探萧长恂的底线,也是在为自己增加筹码。
她沉吟片刻,道:“陛下可曾考虑过,开辟新的财源?总不能一直受制于人。”
“谈何容易。”萧长恂摇头,“盐铁专卖乃国之根本,轻易动不得。其他税赋,亦需循序渐进,否则与民争利,反失人心。”
“臣妾听闻,江左十三行近日整合了江南部分漕运,效率颇高,若能由朝廷授权,让其负责部分军需物资的转运,或许能节省不少开支,也能分薄柳家之势。”谢流光看似随意地建议道。
她并未直接说要取代柳家,而是从“节省开支”、“提高效率”入手,更易被接受。
萧长恂目光微动,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此事……容朕斟酌。”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萧长恂见天色不早,便起驾回了紫宸殿处理政务。
他刚走不久,墨画便悄无声息地进来,脸色凝重:“娘娘,柳家那边有动静了。我们的人发现,柳承宗暗中在与狄戎那边的一个部落商人接触,似乎……在交易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