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耀先扫过那个符号，心中一定。刘铭章明白了，并且给出了回应！他接过那张纸，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嗯……有道理，这个模型确实更优。那就按刘副处长建议的修改。”
整个“核对”过程持续了约半小时，郑耀先和刘铭章凭借精湛的演技和默契，成功传递了关键信息，并未引起林寒的实质性怀疑。
“既然如此，方案就这么定了。”郑耀先收起文件，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借着身体遮挡，他将一个揉成小团的、用特殊油纸包裹的纸条，极其迅捷地塞进了刘铭章放在桌角的、一支看似普通的钢笔笔帽夹层里！那是他事先写好的，关于胶卷和需要获取完整名单的简要指令，以及一个绝对紧急时才会启用的、位于城南的废弃防空洞接头点信息。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自然无比。
郑耀先离开后，林寒又盘问了几句，见刘铭章对答如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得悻悻离开，但嘱咐调查员继续严加看管。
办公室重归寂静。刘铭章不动声色地拿起那支钢笔，熟练地拧开笔帽，指尖触碰到那微小的油纸团时，心脏才后知后觉地狂跳起来。他迅速将纸团转移至更安全的地方。
现在，他知道了任务：拿到“堡垒计划”最终人员名单，并准备接应郑耀先送出的胶卷。而他身处软禁。他想到了那份刚刚“敲定”的通讯保障方案。按照流程，最终方案确定后，需要他这个技术负责人在系统内进行最后一次逻辑校验和权限锁定，以确保会议期间不会被误操作修改。
他立刻向留守的调查员提出：“李督察，根据最终确认的‘堡垒’通讯保障方案，我需要进行最终逻辑校验和权限锁定操作，这是确保明日会议通讯安全的必要流程。” 他出示了刚刚和郑耀先一起“确认”签字的方案页。
调查员核实了流程，确认这符合规定，无法阻拦，只好同意，但要求必须在场监督。
刘铭章深吸一口气，监督者的目光就在身后，他必须又快又准。他熟练地调出通讯保障方案，开始进行“校验”。与此同时，他利用一系列复杂的、嵌套在正常操作指令中的特权命令，悄然绕过了部分日志记录，直接定位到了存放“堡垒计划”最终人员名单的加密数据库区域！
成功了！刘铭章感觉到数据流悄然完成。他面不改色地继续完成剩下的“校验”步骤，然后干脆利落地退出了系统。
“校验完成，权限已锁定。”刘铭章平静地汇报。
调查员点点头，并未察觉异常。
现在，名单已经以加密形式暂存在那个即将自我销毁的临时文件里。他需要尽快将其解密并转录出来。而外部接应点……他想到了郑耀先纸条上提到的城南防空洞。那里信号屏蔽严重，是进行危险交易的理想地点。
但他如何将解密后的名单送出去？又如何接应郑耀先的胶卷？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台连接着内部广播系统的备用控制台上。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形。或许可以再利用一次“意外”。
与此同时，回到行动处的郑耀先，也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将胶卷送到刘铭章指定的接应点。但明日就是最终会议，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盯死，如何能在会议前脱身？
他看了一眼日历，忽然想起一件事，明天，恰好是总务处下属单位例行前往城南那几个废弃防空洞进行“战备物资巡查”的日子！这是几个月前就定下的常规日程，有完备的记录和手续！
一个“金蝉脱壳”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清晰起来。他可以借口亲自督查此次例行巡查，光明正大地前往城南！而巡查地点，恰好就包含了那个废弃防空洞！
他立刻叫来刘宝和，低声吩咐：“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城南巡查防空洞。做好准备。”
夜色深沉，保密局大楼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郑耀先和刘铭章，这两位身处绝境的战士，凭借超凡的智慧、勇气和默契，终于在铁壁合围中，找到了一丝缝隙，布下了“金蝉脱壳”的巧妙安排。明日，将是决定一切的时刻。胶卷与名单，能否顺利易手？他们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