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祁同伟挥出的第二刀,已经由这个新来的公安局长,毫不留情地斩落下来。
瑞江的风暴,正在以超出他们想象的速度和力度,席卷而来。
另一边,与市委大楼里雷厉风行的氛围截然不同,市长陈为国的家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静谧。
今天,陈为国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病假,并未出现在办公室。
然而,在家中书房的他,腰背挺直地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把件,脸上看不出丝毫病容,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仿佛外面掀起的惊涛骇浪与他全然无关。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眉眼间与陈为国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他穿着价格不菲的休闲装,眼神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桀骜与阴狠,此刻正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椅背。
他便是陈为国的独子,陈浩,一个在瑞江市商界“名声”不小的人物。
“爸!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坐得住?”
陈浩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那姓祁的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
程军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谁不知道他是我们的人?
现在倒好,上任没几天,就直接拿程军开刀,还把省厅的钟厅都搬来了!
这他妈就是打您的脸,是在动摇您在瑞江的根基!”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往前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狠戾。
“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他不是喜欢玩微服私访那套吗?
老城区那种地方,出点‘意外’太简单了!
车祸、高空坠物……办法多的是!
只要他死了,省里还能为了一个死人来深究?
到时候瑞江还是我们的天下!”
陈为国听了,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冷水浇头,瞬间压下了陈浩的躁动。
“闭嘴!”
陈为过抬起眼皮,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光芒,直视着儿子。
“你这套江湖混混的做派,什么时候能改改?
动不动就打打杀杀,那是自取灭亡!”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玉把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做掉一个市委书记?
你以为是在拍黑帮电影吗?”
陈为国语气冰冷。
“祁同伟不是普通人,他是省委亲自任命的正厅级干部!而且能从其他省来,背景一定很大。
他要是突然死了,尤其是在瑞江死的,那就不只是省里,连京城都可能惊动!”
说到这儿,陈为国眉头紧锁,然后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