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些时候,桃源乡一片墓群山上。
谢望身着笔挺西装,站在一无字墓碑前。
西装将他优越的身材勾勒的越发颀长,衬得谢望整个人矜贵无匹,连周遭的乡村墓群,都因为谢望站在这儿而身价翻倍。
他微垂着头,额前碎发在空中轻舞,深邃眼眸定格在墓碑上。
平时俊美得带有攻击性的面庞,此时看上去变得柔和又缱绻,眼底的温柔情绪,都给了眼前的一块墓碑。
凝凝好好地睡在岚山别院,这只是为了给宁婆婆一个安慰而立得。
只有谢望身边的谢管家知道,这空碑到底是给宁婆婆的安慰,还是自家少爷。
谢管家如以往三年一样,远远地守在墓群上山的位置,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少爷。
可这时,底下人急匆匆的上山来,汇报了一件事。
他眼角微睁,几乎没有思索就去找少爷,“少爷,宁婆婆出事了。”
少爷对宁婆婆的特殊,他们底下人都看在眼里,宁婆婆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果然,谢望一下回眸,看向谢管家,听他汇报了事情经过后,带着人匆匆下了山。
因而,当温凝最绝望,剧烈挣扎却仍挣不脱时,谢望的出现,改变了现状。
“放开她。”冰冷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场间响起。
所有人不知为何都情不自禁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向来人,气质霸道阴郁的谢望。
温凝便趁众人出神之时,借机挣开了束缚在自己身上的无数双手,连滚带爬地扑到外婆身边,再次打翻了沈栀初手里的药。
谢淮川看见面前的场景,额上青筋暴跳。
若是今天这位老婆婆死在他们志愿活动现场,那么他在京大的医学院里也会声名扫地。
谢望和温凝此举,无异于将他往悬崖上推,因此,他头一次在学生们面前失态,怒吼道:“谢望!你在家处处跟我作对就算了,现在扯上人命的事,还要跟我作对吗?”
谢望无视了暴跳如雷的谢淮川,径直走向焦急忧虑的温凝身旁,沉声道:“婆婆怎么了?”
方才他来时,就看到她被人摁着不让动,她神色焦急拼命挣扎的样子,就好像晕倒的宁婆婆就是她自己跌婆婆一样。
又见她顾不得发丝凌乱、脸上脏污和胳膊上大片的红肿擦伤,蹲在宁婆婆身边查看伤势,这让谢望下意识就选择相信温凝。
温凝正在进一步检查外婆的情况,以确认外婆是不是她猜想的急性脑出血症状,情急之下,没听到谢望的问话。
反倒是被温凝挤开,跌坐在地的沈栀初拍了拍屁股,优雅起身,解释道:“谢先生,这位老婆婆婆突发高血糖昏厥,我和谢教授怀疑是高渗性糖尿病昏厥,需要立即用药把血糖降下来,再进一步观察情况,必要时需要送医补液纠正脱水、纠正电解质。”
沈栀初特意带上了谢教授,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谁知,谢望望了眼沈栀初,“谁告诉你婆婆有高血糖的?”
沈栀初被他一句质问,问得愣在原地。
她是沈家的千金,从小到大家里人宠着,外面人敬着,还没人这么跟她说话。
尽管谢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沈栀初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仿佛被什么毒性极强的毒蛇盯上,下一秒就会咬破她血管,放出致命毒液。
她害怕地嗫嚅道:“我……我……”
一句话没说清,谢淮川站出来,替她解了围,“你不用在这儿为难我的学生,她的操作我全程都关注着,结果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