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安嫌弃地皱了皱小鼻子，从他那百宝囊似的小挎包里摸出一个迷你小瓶子，往面前的空气中喷了两下。
一股清淡带着药草的醒神气味漫开。
他奶声奶气嘀咕：“唔，空气变质了，臭臭的，杀菌。”
江晏宸捂住小嘴打了个哈欠，无聊地把自己面前那个据说能防弹的金属水杯捏成了不规则的长条形。
他嘟囔：“妈咪，什么时候能吃东西啊？这里的味道怪怪的，不如夜市街的烤串香。”
说着，小肚子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
江晏歌摘下他的小号金丝边眼镜，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无纺布镜片擦拭布，仔细擦着镜片。
平板屏幕还停留在监控帧画的页面。他没说话，但无声胜有声。
江晏晚抱着她的小熊玩偶，歪着头看着混乱的中心，天真无邪地来了一句：
“林爷爷，撒谎鼻子会变长的哦！晚晚都知道不能撒谎！”
她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
贺宏生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血压直接冲破了临界点，浑身都在筛糠。
研究所核心数据库被内鬼植入后门！
重量级的首席数据官又被当众踢爆学术造假！
季董那双冰冷洞悉一切的眼睛还在他身上扫着！
他感觉自己离猝死只差一个台阶的距离！
他哆嗦着，几乎要哭出来：“林、林远峰！你…你糊涂啊！研究所的声誉，全让你毁了！”
他转头，对着江小七的方向恨不得跪下去：
“江总！季董！这事…这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相关责任人…一个都跑不了！”
季少渊依旧站在江小七座椅侧后方，身形挺拔如松。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垂眸，看着身前女人那节雪白的后颈。
他伸出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自然地替江小七将几缕散落在耳边的碎发轻轻拢到耳后。
动作亲昵，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
“贺所长，”
季少渊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穿喧嚣，
“内部管理，是你的职责。贵所和七和的合作，需要的是专业和透明的学术成果，不是粉饰太平的垃圾。”
他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砸在贺宏心口。
“‘凤盘’计划的核心数据模型库授权问题，我会重新评估。”
他瞥了一眼面如死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林远峰，
“这种水平的管理和学术风气，让人无法信任。”
“季董！江总！请再给一次机会！”
贺宏生彻底慌了，豆大的汗珠滚下来，
“一定整改！立刻！马上！林远峰！还有你！给我滚出去！停职！接受调查！”
他指着那个助手，色厉内荏地咆哮。
林远峰被两个保安架着胳膊往外拖时，整个人已经瘫软如泥，
眼神空洞，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那个助手也失魂落魄地被带了出去。
会议厅里死寂。
没有人敢再轻易开口。
所有人都低着头，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投影光幕上那行“凤盘——
由七和集团主导，致力于构建人类健康新生态”的动态标语，像烙印一样烫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