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四方馆
以山背大兄王为正使的新倭国使团,在一种极其压抑和惶恐的氛围中,抵达了长安,住进了礼部安排的四方馆。与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几十名被枷锁镣铐禁锢的龟田太郎全族老小,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直接押送去了刑部大牢,其凄惨景象,让沿途看到的倭国使团成员无不心胆俱寒。
在四方馆内,山背大兄王终于见到了被软禁在此数月之久的藤原不比。此时的藤原不比,与离国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身形消瘦,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也显得有些凌乱,眼神中充满了疲惫、恐惧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殿下……”藤原不比见到山背大兄王,如同见到了亲人,声音沙哑,带着哽咽,“您……您终于来了……”
山背大兄王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亦是酸楚,扶住他问道:“藤原君,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龟田这个国贼,应该被千刀万剐…”尽管已经从信中得知,但他仍抱有一丝侥幸。
藤原不比惨然一笑,摇了摇头,将龟田太郎如何私自派遣忍者行刺林昊,如何失败,如何潜逃,以及自己如何在太极殿上面临大唐皇帝雷霆之怒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让山背大兄王的心沉下去一分。
“国贼……国贼……”山背大兄王咬牙切齿道,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颓然坐下,看着窗外长安城繁华的街景,却只觉得那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绝望深渊。“殿下,此番谈判……恐怕……”藤原不比欲言又止,但脸上的悲观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连国书都被当场撕毁,大唐的态度之强硬,远超想象。
山背大兄王沉默良久,苦涩道:“国内已无退路。对马岛已失,唐军兵锋直指本土。我们……是来乞和的。无论条件多么苛刻,只要能避免亡国之祸……”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份沉重,已压得两人都喘不过气。
数日后的太极殿,大朝会
庄严的钟鼓声响起,文武百官依序入班。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大殿两侧,除了文臣武将,还多了数排身着新式军服,手持燧发枪,肃立无声的火枪手。他们如同雕塑般站立,冰冷的枪口微微向下,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这是李世民刻意安排的,旨在从心理上彻底压倒倭国使臣。
山背大兄王、藤原不比以及几名副使,穿着正式的倭国朝服,战战兢兢地步入这宏伟而充满压迫感的大殿。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那冰冷、审视,甚至带着杀意的目光。尤其是两侧那些手持燧发枪的士兵,更是让他们如芒在背,冷汗涔涔。
“外臣倭国正使山背大兄王(藤原不比),叩见大唐皇帝陛下!”几人以大礼参拜,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李世民高坐龙椅,面容平静,眼神却深邃如海,让人看不透喜怒。他没有立刻让众人平身,而是让内侍宣读了对倭国的指控诏书,历数其背信弃义、违约欺诈、乃至胆大包天行刺郡公等累累罪行,言辞犀利,掷地有声。
每听一句,山背大兄王等人的心就往下沉一分,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板,不敢抬起。
诏书宣读完毕,李世民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尔等倭国,罪孽深重,罄竹难书!然,朕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亦感尔等此次携罪魁亲族前来,尚存一丝悔过之心。故,特许尔等陈情。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尔等必须为所犯之罪,付出代价!”
他一挥手,房玄龄出列,手持一卷帛书,朗声宣读了大唐提出的四项条件:
“一,倭国即刻割让对马岛以南之壹岐岛予大唐!”
“二,倭国需就此前违约及行刺之事,向大唐赔偿白银四百万两!限期五年内付清!”
“三,自即日起,大唐商船、商品进入倭国,关税一律减半,倭国不得以任何理由增设关卡、提高税率或限制交易!”
“四,开放倭国博多津港,准许大唐海军舰队永久驻泊,并允许大唐派遣不超过五千人之陆军驻守博多津及周边区域,以护商保民,维护海疆安宁!”
每一条念出,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山背大兄王的心头。当四条全部念完,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险些当场晕厥过去!他身边的藤原不比等人也是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割让壹岐岛?!赔款四百万两?!关税减半?!还要在博多津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