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在某个千人玩家群里，义愤填膺地组织大家去给游戏刷一星差评的群主，此刻默默地解散了那个群。
然后，他打开游戏论坛，面红耳赤地删掉了自己半小时前发的那个痛斥“抽卡是圈钱陷阱，林墨没有人性”的帖子。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手，重新发了一个新的帖子。
帖子的标题是：“有没有大佬算一下，满命布洛妮娅大概需要多少钱？在线等，挺急的！预算无上限！”
帖子发出去不到十秒，
“楼主别急，我刚算完，大概一万左右，我已经冲了！”
“前面的兄弟太慢了，我已经满命了，正在拉等级，老婆太强了！”
“我宣布，布洛妮娅就是我唯一的信仰！为信仰充值，天经地义！”
风向，在这一刻，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彻底逆转。
……
“疯狂老狗”的直播间里。
作为一名头部主播，他刚刚还在带着直播间的几百万水友，一起声讨游戏科学的“吃相难看”，把“跃迁”系统喷得一文不值。
当布洛妮娅的宣传片发布时，他也是抱着“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洗白”的心态点开的。
三分钟后。
视频播放完毕。
“疯狂老狗”僵硬地坐在电竞椅上，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已经变黑的屏幕。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疯了，但他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就在所有观众都以为他掉线了，或者被气得中风了的时候，“疯狂老狗”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打开了游戏充值界面，然后面无表情地输入了一串数字。
“”。
三万人民币，瞬间到账。
做完这一切，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摄像头，用一种近乎嘶吼的声音，对着屏幕咆哮起来。
“兄弟们！我跟你们说！”
“我充这个钱，不是为了抽卡！不是为了赌博！更不是因为我钱多烧得慌！”
他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让麦克风都发出了刺耳的杂音。
“我是为了守护！！”
“守护布洛妮娅的理想！她连自己的母亲都敢反抗，就是为了让贝洛伯格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疯狂老狗，今天就要用我的钱包，为她的理想投上一票！！”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他一边用袖子胡乱地抹着眼泪，一边疯狂地点下了“十连跃迁”的按钮。
“布洛妮娅！我的布洛妮娅！你一定要来啊！贝洛伯格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紫光闪过。
“没关系！我们再来！理想的道路上，总有坎坷！”
又一个十连。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贝洛伯格千千万万的人民！为了那七百年来第一缕阳光！”
整个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傻了。
他们看着屏幕里那个又哭又笑，一边嘶吼着中二的台词，一边疯狂抽卡的男人，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到底是行为艺术，还是真情流露。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今晚的节目效果，直接拉满，引爆了整个直播平台。
……
游戏科学，总裁办公室。
王聪呆呆地看着“疯狂老狗”直播间里的魔幻一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被反复碾碎，又重组。
苏小雨则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条代表着后台流水的曲线，正在以一种违背物理学常识的、近乎垂直的角度，疯狂向上攀升。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似乎是在反复确认着数据的真实性。
终于，她抬起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向那张办公桌后，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林墨。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敬畏。
“林总……”
“角色宣传片发布后……一小时……”
苏小雨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报出了那个足以让任何上市公司都为之疯狂的数字。
“‘跃迁’系统，全球流水……突破了……八亿人民币。”
“嘶——”
旁边的王聪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八亿！
一个小时！
当初那个让他觉得已经很疯狂的“冠军荣耀宝箱”，跟眼前这个数字一比，好像也不算多了不起了。
他看着林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林墨之前所说的“好戏才刚刚上演”，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这不是商业，这是信仰的收割。
而林墨，就是那个站在云端之上，手持镰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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