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宫人还愣愣地站着,他就更气了,手中的拂尘鞭打在他们后背上,“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啊。皇上有个好歹,小心你们的狗命。”
飞镜台灯火透亮,见皇上驾到,所有人纷纷跪地请安。李扶渊闯到内室,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心中沉到极点,“人如何了?”
“皇上请放心,经过臣和署令大人抢治过,娘娘已无生命危险。”
说这话的,正是姬夜烨。
李扶渊瞅着这白眉男子,忽而觉得有点眼熟,又觉得有点眼生,不由得问道:“你是?”
“回皇上,这位是太医署新招进宫的医者姬夜烨,任太医署丞。贵妃娘娘落水,全靠他奋不顾身跳入冰河中搭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旁的太医令杨密附和道。
看着这位长得很像异域人士的男子,李扶渊微眯双眼,“是你将贵妃从水中捞起?”
“是。”
“那朕问你,贵妃因何落水?”李扶渊眸光暗淡。
姬夜烨神色如常,躬身道:“臣也不知。臣是经过水榭,突听到冰河中有人叫喊,这才——”
但见李扶渊轻轻点头,又接着问,“贵妃何时能醒来?”
杨密道:“臣和姬医丞已拟好药房,给娘娘服下后,三日内定能苏醒。”
听到这,李扶渊才松了口气。又打量起姬夜烨来,“你这次救娘娘有功,朕会重重赏你。你们要好好诊治,这几日千万不可疏忽。”
两人领命后,李扶渊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内室恢复安静后,李扶渊迫不及待地行至床榻边。女子脸颊病白,鬓发微湿,哪怕瓜子已拿来纱布揉出水渍后,她依然像只被雨淋透的猫儿,脆弱的模样令他嘴唇抿紧,手掌轻轻贴在她的脸颊上。
“滢滢,朕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李扶渊来到室外,见瓜子和飞镜台的所有宫人已跪于地上。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只觉心中雷霆万钧,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
“瓜子,你不是跟着娘娘出了胧月阁吗?怎么伺候的,竟叫娘娘落入水中?”她是谢滢琅最在意的婢子,李扶渊声音平缓,竭力压下心头的怒火。
瓜子连连磕头,脸上早已被泪水洇湿,“皇上,奴婢该死。奴婢跟着娘娘走到河边,却突然听见不远处有猫儿在哀嚎。娘娘心善,令奴婢去寻那猫儿。谁料那猫儿越走越远,奴婢也不知不觉被它牵引走远了。等回过头来找娘娘,她已经……”
按理说,雪天河边湿滑,谢滢琅肯定是知道的。她绝不会走在河沿,又何来的不小心坠入河中还有,宫中的野猫早就被宫人们一一清除了,冰天雪地的,谁家的野猫会出现在河边?
李扶渊细思极恐,滢滢落水,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可宫中有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害他最宠爱的妃子?他隐约记起,胧月阁宴会席间,和谢滢琅一同离席的,还有赵纤瑶。
可这不应该啊。一切的谜底,只有谢滢琅醒来后,才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