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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血契为引,残魂诉悲揭旧伤(2 / 2)

还有……韩玉!

韩玉体内那被无数神圣符文锁链禁锢的、冰冷贪婪的恐怖暗影核心!

他对负面能量、尤其是悲伤怨念近乎本能的、无法抗拒的吞噬渴望!

他对画卷中女子侧脸爆发出的刻骨恨意与痛苦共鸣!

以及……那缕从香炉中飘出的、属于柳清漪最后一丝温柔守护意念的虚影,那声“孩子……太苦了”的哀叹!

一切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锁魂饲魔镇”这个名字瞬间串联起来!拼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心胆俱裂的真相!

韩玉……他根本不是什么天生拥有吞噬本能的凶兽!他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容器”!是这阴毒邪阵的核心“饲魔”之器!他被生生剥离了属于“人”的那部分核心本源(那被锁链禁锢的暗影?),被强行灌入了某种恐怖存在的力量或污染?而他的生母柳清漪,则被撕裂灵魂,大部分化为这凶宅的阵眼核心,承受着与爱子分离、灵魂被禁锢百年的无尽痛苦!他的生父,则化为了枯井深处那充满怨毒的守护之“魔”!

百年时光!这邪阵一直在运转!在抽取着被镇压在井底“父亲”的怨毒之力,在汲取着柳清漪灵魂的悲伤与守护意念,也在缓慢地“滋养”着韩玉体内那个被禁锢的、属于“魔”的核心!而韩玉本人,如同一个行走的、被封印的活体阵眼!他灵魂深处那头凶兽对负面能量的贪婪渴求,并非天性,而是这邪阵运转百年、刻入他灵魂本能的“饥饿”烙印!他对画卷中母亲背影的悲伤共鸣,对那惊鸿一瞥侧脸的恨意……那都是被邪阵扭曲、割裂的亲情!是灵魂深处无法愈合的伤口!

“呃……” 沈阳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巨大的愤怒、悲悯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扶着香案边缘的手指深深陷入腐朽的木头里,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难怪!难怪韩玉会本能地亲近他!因为自己灵魂深处那崩碎的血契碎片,蕴含着最精纯的怨念本源,对韩玉体内那头被“饲养”的凶兽而言,是难以抗拒的“美味”!而自己那坚韧的灵魂之力,又恰好能在他失控时成为“稳定器”!自己无意中,竟成了这邪阵“饲料”的提供者和他灵魂暴走的“安抚剂”!

“嗬……嗬……” 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密室中响起。沈阳猛地转头,猩红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烙铁,死死盯向香案上那个乌木牌位!

真相!那缕残魂说真相在里面!

他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抓住那个冰冷的牌位!触手冰凉沉重。他用力,试图将其拿起!

然而,牌位仿佛生了根,纹丝不动!

沈阳眼中厉色一闪!指尖凝聚起最后一丝残存的、带着灵魂怒火的灵力,狠狠刺向牌位底座!

咔嚓!

一声细微的脆响!牌位底座一块不起眼的木片应声弹开!

里面,并非实木,而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小小的暗格!

暗格中,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早已泛黄发脆的纸笺!

沈阳的心跳如同擂鼓!他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纸笺。纸张入手轻薄,却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他强忍着灵魂的剧痛和身体的颤抖,就着密室中微弱的光线,缓缓将纸笺展开。

字迹是娟秀的小楷,墨色早已黯淡,却依旧能辨认出书写者当时的绝望与悲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字泣血:

**“吾儿玉鉴:**

**娘无能,护不住你。**

**汝父心魔深种,为求所谓‘长生’‘伟力’,听信妖道谗言,以邪法缚你本源,饲于凶物,欲将吾儿炼作其‘鼎炉’‘资粮’!**

**娘拼却魂飞魄散,亦不能令其得逞!**

**此宅栖云,乃祖上所遗极阴之地。娘以残魂为引,以身为锁,借此地百年怨戾,强布‘锁魂饲魔镇’,将汝之被夺本源(那凶物核心)强行剥离,封于汝身,再以邪阵之力,将其连同汝父那入魔之魂一并镇于井底!**

**然邪阵运转,需以娘之悲念为薪,亦会引汝本能,渐噬怨戾,壮大己身。此饮鸩止渴,终非长久。待汝体内封印渐弱,凶物终将破封,汝亦将……万劫不复。**

**吾儿,苦了你了。**

**娘无能,唯以此残躯,化作此阵之眼,苟延残喘,或可暂缓那凶物破封之期……盼吾儿有朝一日,得遇贵人,破此死局……**

**若……若事不可为……吾儿切记!勿要回头!速离此宅!永世莫再踏入栖云一步!**

**娘绝笔。柳清漪泣血。”**

字字如刀,剜心刺骨!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压抑不住,猛地从沈阳口中喷出!溅在那泛黄的纸笺上,如同点点刺目的红梅!

巨大的悲恸、滔天的愤怒、以及对怀中人那深入骨髓的心疼,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他踉跄一步,重重跪倒在地!手中紧攥着那张染血的遗书,身体因极致的情绪冲击而剧烈颤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锁魂饲魔!饲的魔,就是韩玉体内被剥离禁锢的核心!而鼎炉和资粮,就是韩玉本身!柳清漪!这位母亲,在最后关头,以自身残魂为引,以栖云居为牢笼,布下这逆转的邪阵!她将儿子被夺走的核心强行剥离封回儿子体内(以邪阵之力禁锢),再将那觊觎儿子的“凶物”(很可能是蛊惑韩父的妖道或某种邪灵)连同入魔的韩父,一并镇压于枯井深处!她用自己的悲伤和灵魂为薪柴,燃烧百年,只为暂时延缓儿子体内“凶物”破封的时间!

她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力量,不是为了长生,只是为了在绝境中,为她的孩子,争得一线渺茫的生机!哪怕代价是自身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嗬……嗬……” 沈阳粗重地喘息着,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嘴角的鲜血,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带着无尽悲悯与痛楚,望向墙壁上那幅巨大的画卷。

画中那孤寂悲伤的背影……那被尘埃半掩的模糊侧脸……就是她!就是那位燃烧了自己百年、只为守护儿子的母亲——柳清漪!

而此刻,画中的悲伤意念,似乎也感应到了遗书的展开,感应到了沈阳那滔天的悲恸与愤怒。那纯粹的哀伤中,竟缓缓弥漫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释然?以及一种……深深的、托付般的祈求?

沈阳缓缓转过头,猩红的目光落在安静枕在他腿上、沉沉睡着的韩玉脸上。影帝的睡颜依旧安宁,仿佛对这残酷的真相一无所知。

沈阳颤抖着伸出手,染血的指尖,带着无尽的沉重与一种决绝的守护之意,极其轻柔地、如同触碰易碎的梦境般,拂过韩玉冰凉苍白的脸颊。

“……别怕……” 他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密室中响起,低沉得如同受伤野兽的呜咽,却又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仿佛是对怀中人的承诺,也是对那画中悲魂的回应:

“……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