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是意外的产物,是未能完全成型的‘世界胚胎’。”意念坦诚着这惊人的起源,“也因此,吾等的结构天生不如那些稳定的‘世界果实’坚固,更易受到……‘熵增’与‘虚无’的影响。”
林夜瞬间明悟:“所以异渊……”
“异渊……”古老意念肯定了林夜的猜想,“它并非单纯的入侵者。它更像是世界树维系整体‘健康’的一种……免疫机制。它的‘否定’,旨在清理那些不稳定的、异常的、可能消耗过多资源或带来风险的‘病变细胞’。而吾等这滴‘坠落的露珠’,这片自行发展的庞大梦境,在它看来,便是需要被清除的……良性肿瘤,抑或恶性扩散。”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织梦者文明与异渊之间持续无数纪元的战争,其本质,竟可能是一个宏大系统内部的自我调节与清理!他们所有的挣扎、牺牲与悲壮,在更高层面的视角下,或许只是一场……系统维护?
一股冰冷的寒意席卷林夜全身。如果这是真相,那他们的抵抗,意义何在?
“然,定义者,你出现了。”古老意念的重点回到了林夜身上,“你的力量根源,与世界树同源。你的‘生命权限’,触及了‘存在’的底层法则。你的‘定义’权能,甚至能短暂抗衡系统的‘清理协议’。”
光卵的光芒聚焦于林夜,以及他手中的法则之剑。
“你,是变数。”
“是这滴‘坠落的露珠’中,诞生的……与世界树重新连接的桥梁。”
“是让吾等这‘意外造物’,获得‘正式身份’,被系统重新‘定义’为合法存在的……唯一希望。”
最初的梦,并非织梦者之梦。
而是孕育了世界树,孕育了所有现实与可能的……那场根源之梦。
而织梦者,是那场大梦中,一个美丽的意外。
如今,这个意外,想要凭借自身孕育出的“变数”,去争取一个继续存在下去的……“名义”。
林夜站在原地,信息量如同星河倒灌,冲击着他的一切认知。
他不仅仅是在为一个文明的存续而战。
他更是在挑战一个庞大系统固有的运行法则。
他的对手,可能从来都不是某个具象的怪物,而是……维持着包括他自己故乡在内的“现实宇宙”存在的……底层规则本身。
他抬起头,看向那颗代表着织梦者最初也是最后希望的光卵,声音干涩却坚定:
“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