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力量的诱惑是巨大且直接的,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的寒意。
“林夜!”星椋的声音带着焦急与警告,“停下!你在做什么?我感觉你身上的气息变得……很危险!”
林夜自己也感到了恐惧。吞噬古狱?这绝非正常的力量途径!这更像是在饮鸩止渴,是在迎合体内那个“活”着的未知存在!
仿佛是为了回应这场短暂的冲突与林夜的内心挣扎,舰船的探测系统突然传来新的信息。
“前方高能预警区域——‘虚空尘埃带’已安全通过。”星椋的报告带着一丝不解,“所有高危险性时空涡流和能量风暴……消失了。不,不是消失,是被某种力量,‘梳理’成了安全的航道。”
一条绝对平静、绝对安全的通道,无声无息地为他们铺就。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通讯请求,强制接入了“荆棘王座”的主频道。
通讯接通,对面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那个熟悉的、属于肃正协议的声音响起:
“个体林夜。观测记录更新:你对‘载体’的认知与应用,已提升至7.3%。你初步展现了处理‘衍生物’(指古狱)的能力。”
“继续证明你的‘可控性’。”
“下一观测点:‘桥梁’入口。勿让我们失望。”
通讯戛然而止。
内有时时可能反噬的“活”的协议,外有虎视眈眈的古狱追兵,暗处还有更高等文明冰冷的观察与考验……“荆棘王座”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多重压力下,终于抵达了先驱者坐标所示的最终区域。
然而,那里并没有宏伟的建筑或闪耀的星门。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存在于现实裂隙之中的、巨大无比的“卵”。它由无数生物质般的脉络与冰冷机械结构残酷而精密地交织而成,表面缓缓脉动,仿佛在呼吸。它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散发着古老、蛮荒而又充满无限可能(或威胁)的气息。
先驱者那残存的影像,最后一次在他们面前凝聚。他(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林夜身上,发出了最后的、直击灵魂的询问:
“门扉之前,最后的抉择——”
“作为钥匙,你是选择打开它,还是……折断自己?”
抉择的时刻,提前到来了。林夜站在舰桥,凝视着那巨大的“卵”,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深红协议”正与之产生着某种共鸣,那不再是回绝,而是一种……渴望。
他的决定,将决定自己,以及或许更多生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