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见了。
看见了自己被奉为珍宝的记忆，如同一卷被强行展开的画轴。
夏雪看到了自己八岁那年，在御花园中，父皇将她高高举过头顶，用那双充满慈爱与期许的眼睛看着她，温言道：“雪儿，你是我大夏帝国最璀璨的明珠，是帝国未来的希望。”
那是她一生中最温暖、最骄傲的时刻。
可下一秒，父皇那张慈爱的面孔开始融化、扭曲，肌肉和皮肤像蜡一样滴落，最终，重组成一张她毕生难忘的、属于陈默的、冰冷而淡漠的脸。
那张嘴开合着，用着父皇的语调，说出的却是恶魔的低语：
“希望？不，你只是我收藏品陈列柜上，一件即将完成的、会哭会叫的精美玩偶。”
“啊啊啊啊啊——！！！”
夏雪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这比任何肉体上的凌虐都要痛苦千万倍！
她最珍贵的回忆，被玷污了！
她最坚固的信念，被从根源上，用最残忍的方式，腐蚀、颠覆！
“现在，‘调音’开始。”
那浩瀚而冰冷的神谕，直接在三女破碎的灵魂中响起。
紧接着，那些捆缚着她们的漆黑触须前端，探出了无数根闪烁着幽光的粗大无比的，神经探针。
它们无声无息地，毫不怜惜地，恶狠狠地，刺破了她们的皮肤。
没有带来剧痛，却带来一种仿佛灵魂被直接通上电流的极致酸麻与战栗。
这些粗大的探针精准地沿着她们的经络、她们的神经元，开始了一场野蛮而精密的“演奏”。
属于帝国长公主的高傲，属于玄心宗圣女的清冷，属于丹鼎门天骄的尊严……这些构成她们人格的“音符”，被一个一个地强行拨乱、扭曲、改成渎神的靡靡之音。
守护帝国的决心，被改写为献祭帝国的渴望。
宗门的清规戒律，被替换成对神主最狂热、最病态的忠诚。
她们的身体在无法自控地颤抖、痉挛，口中发出不成调的呻吟与哭泣。
理智在剥离，羞耻在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属于旧日神只的、疯狂而黑暗的意志烙印。
这个过程，对于王座上的陈默而言，就像是在欣赏一场交响乐的序曲。
然而，就在三道灵魂即将被彻底同化，化作狂信的傀儡之际。
【叮！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化身黑暗本体的陈默，视线微微一凝。
他看到，在玄心宗圣女韩菱的眉心深处，一朵极其微弱、近乎于无的红色莲花印记，正散发着最后的光芒，拼死抵抗着黑暗的侵蚀。
那光芒纯净、圣洁，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决然的守护意志。
黑暗的侵蚀，竟被这微光稍稍阻滞了片刻。
陈默那万年不变的冰冷嘴角，第一次，勾起了一抹真正饶有兴致的弧度。
“哦？”
他发出了一声轻咦，仿佛发现了璞玉中一抹意料之外的绝美瑕疵。
“杂音么……”
“……这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