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孜宛听到这话,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仿佛被戳中了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她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原来如此,我见你平时对我总是若即若离,还以为是我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对我有成见。没想到,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尕依提,这让你对我始终保持戒心。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是我,不是谁的附庸,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一个有底线的人,有自己的活法和思维。”
楚君连忙摆手,语气诚恳而急切:“大姐,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是打心眼里佩服你,一个女人家,能撑起这么大的摊子,真的不容易。即使没有尕依提乡长的提醒,我也会帮你的。只是,你想一想,我帮助你原本是出于善举,可是帮着帮着,我把人都帮到我床上去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尕依提乡长如果知道这件事,我还有何面目再见他,又如何面对朋友的嘱托?”
热孜宛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如水般看着楚君:“小楚,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有你的原则,也有你的顾虑。但是人活在当下,就应该及时行乐。人年轻时适当犯一点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以后等你老了,你想犯错,可是你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我给你说一件真事:西尼尔村有个因为流氓罪被判刑的吾守尔,今年已经七十岁了。有次,老人在我店里吃饭,他在众人面前说的话,一直到现在都刻在我脑海里。他对众人抱怨说:‘三十年前,我的球硬,可是国家的政策比我还硬;三十年后,国家的政策软了,我的球比政策还软,我还活个什么劲啊’你说,他的话有没有道理?年轻人,你现在正处在好时光,要好好把握,等到老了才不会有吾守尔的后悔。”
楚君听到这话,感觉这和茹仙那套“不论你有多喜欢一个人,都不必纠结她能陪你多久,或者你们是否能走到最后。遇见本身就是上天赐予你的珍贵礼物,仅仅拥有过,就已经足够美好”的理论如出一辙,重点都是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楚君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年轻人,最亲近的人反复强调这样的理论,他的价值观不可能不受影响。
但他眼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眼下马上面临换届选举,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呢,还是小心为妙。很多事情我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已经千疮百孔了,上次县检察院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证。”
热孜宛追问:“我一直都不好意思问你,上次县检察院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君只好含糊其辞地说:“这件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我以为我藏得很好,其实别人早已经把你看透了。”
热孜宛一直站在楚君身后,整个身子都靠在楚君后背上,这让楚君心猿意马、想入非非。楚君已经坐不住了,他抬手看表,现在已经是零时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楚君有些醉意了,他起身时,身子已经开始打晃,他已经忘了前面给的三百元,又掏出五百元,放在桌上,说:“大姐,我今天喝得有点多了,要早点回去睡觉了,明天一早乡里要开大会。”
楚君起身要走,热孜宛也跟着起身,拿着钱放进楚君口袋里,嗔道:“刚才不是说好了,今天是我请你吃饭,哪能让你付款?”
楚君坚持不要,语气坚决地说:“你开饭馆的,吃饭都不要钱,饭馆迟早要黄的。拿上吧。”他把钱硬塞到热孜宛手里。
热孜宛终于接了钱,将钱揣进口袋,摇头说道:“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啊,我生得太早了,要是晚生十年,我死活都要把你追到手。你想啊,现在挣钱都难啊,如果遇到你这样又帅又有钱的年轻人,嫁给你就一辈子不用愁了。我也不用那么辛苦,没白天没黑夜地开饭馆了。这钱我给你记着,以后吃饭从里面扣。”
热孜万从衣架上取下外套,轻轻披在肩上,微微蹙眉,有些抱怨地说:“都是你灌我酒,我喝多了,走路都不稳。你送我回家吧。”楚君心里暗自好笑:女人真是奇妙,明明是她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却硬是把账算到了自己头上。
热孜万的家就在乡政府大院后面,紧挨着派出所,距离并不远。但楚君还是有些担心,夜深人静,路上难免会有些让人不安的因素。
楚君摆摆手,试图拒绝:“你家就在乡政府大院后面,离得又不远,派出所还在旁边,谁敢在那里找你麻烦?”热孜万却嘟起小嘴,撒娇道:“不行,黑灯瞎火的,我害怕,你就不怕坏人劫我的色?”她那娇滴滴的语气,让楚君有些无奈,却又不忍拒绝。
楚君一下子想起了那天夜里帮热孜万翻墙时的情景。身材丰满的热孜万跳下来时,他虽然接住了她,但巨大的冲力让他结结实实地被压在了身下。
他当时试图翻身,试了几次,竟然没能翻过来。如果不是热孜万主动起身,他估计得一直被压着。
想到这里,楚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调侃道:“没事,你一个跳跃,我保证你绝对能把他按在身下,男人是翻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