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总和王总监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在商场打滚多年，他们太清楚个人状态对工作，尤其是对需要高度专注和判断力的决策岗位的影响了。
“李总，您的意思是……”王总监试探着问。
“我的意思？”李建国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厉色，“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他病，要他命！他现在刚刚上位，屁股还没坐热，又摊上离婚这种糟心事，肯定是焦头烂额，顾此失彼！”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布置任务：“老张，你亲自出面，带上我们最有诱惑力的条件，去接触鼎盛那几个合作了多年的核心客户，尤其是那几个跟‘阳光小区’类似体量的房地产公司。”
他掰着手指头数：“城投开发、广厦地产、还有永胜集团……这几家，都是鼎盛的老根基了。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把后续的项目材料供应转给我们华美，价格，我们可以比鼎盛现在的报价再低五个点！付款周期也可以适当放宽！”
张副总闻言，微微吸了口凉气：“李总，五个点？这……这我们的利润空间就非常薄了，甚至可能……”
“薄？”李建国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眼光放长远点！现在不是计较一城一池得失的时候！我们要的是市场份额，是撬动鼎盛的墙角！只要能把这几个核心客户挖过来，就等于断了陈嘉铭的左膀右臂！让他这个新副总上来就栽个大跟头！到时候，鼎盛内部自然会有人质疑他的能力，陈卫国脸上也无光！”
他看向王总监：“老王，你这边配合一下，想办法在业内散播点消息，就说鼎盛内部因为人事变动，后续供货和服务的稳定性可能会受到影响，尤其他们新上的副总……哼，年轻，又忙着处理私事。”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味深长的语气，足以引导旁人产生无数对陈嘉铭不利的联想。
“我明白了，李总。”王总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散布谣言，制造不确定性，本就是商战中常见的卑劣却有效的手段。
“记住，”李建国最后强调，眼神阴鸷，“动作要快，要准，要狠！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我要让陈嘉铭这个毛头小子知道，商场不是他过家家的地方！想坐稳副总的位子，没那么容易！”
“是，李总！”张副总和王总监齐声应道，脸上也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打压竞争对手，抢夺市场份额，本就是他们职责所在，如今有了明确的方向和老板的全力支持，他们自然干劲十足。
两人领命而去，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李建国重新点燃一支雪茄，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属于华美建材的厂房和仓库，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鼎盛建材那几个重要的客户，在更优惠的价格和刻意营造的疑虑双重攻势下，逐渐倒向华美的场景。他也仿佛看到，陈嘉铭在面对客户流失、内部质疑时，那焦头烂额、进退失据的狼狈模样。
“陈嘉铭……呵呵，就让李叔叔来给你上的第一课吧。”他低声自语，语气充满了恶意和期待，“这商海沉浮，可不是光有点小聪明就能玩得转的。”
一场针对刚刚晋升、正处于个人情感低谷的陈嘉铭的商战风暴，就在这间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悄然拉开了序幕。李建国的獠牙，已经亮出，精准地瞄准了他认为的，最脆弱的时机和最要害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