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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圣山禁地 啼哭之源(2 / 2)

“当一只幼雕破壳而出,母雕便开始了它永无止境的悲惨循环。它必须不断外出,穿梭于风沙与危险之间,为它的孩子寻找最‘营养’的‘食粮’——那些饱含最强烈、最纯粹情感与记忆的‘光团’。

每一次成功的喂食,幼雕得以成长,而母雕自身……关于守护、关爱这个幼崽的某部分核心记忆与情感,便会被幼雕那本能的需求无情地吸食、覆盖、直至彻底抹除……周而复始,直到某一天,它彻底忘记了自己曾经孕育、守护、深爱过的那个孩子。”

“而被母雕彻底从记忆和情感中‘遗忘’的夸父孩童……”长老的声音彻底哽咽,巨大的身躯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随时会垮塌,“他们与父母之间那最坚实的、维系其存在的血脉情感联结……会骤然崩断。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重要的情感锚点……消失了。

圣山无所不在的次声共振会趁虚而入,如同最寒冷的冰潮,从心脏开始蔓延……他们的身体会逐渐失去温度、变得冰冷、僵硬……最快一夜,最慢不过旬月,便会从内到外,彻底化为如今你们所见的……冰冷石灵……仿佛……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欢笑过。”

真相如同北冥最深处的万载玄冰化作的巨锤,狠狠砸在三人的心头,带来的是远超想象的冰冷与窒息感。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妖物食人传说,而是一个精密、恶毒、嵌套在血脉亲情与诡异自然力量之中的、无比残忍绝望的循环诅咒!所谓的守护,所谓的平衡,其光鲜表象之下,竟是建立在对最珍贵无私情感的持续吞噬与对最无辜孩童生命的永恒掠夺之上!

苏弥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下意识地更加用力抱紧了怀中的箱子,那冰冷坚硬的触感和【4.27kg】的重量,此刻仿佛与眼前这些石像的沉重、与那份被至亲“遗忘”的绝望感产生了可怕的共鸣,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母亲那日益模糊、即将消散的温柔容颜,一种物伤其类的巨大悲恸与恐惧如同冰冷的海草,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和喉咙。

雷烬完好的那只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感,但他浑然不觉。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独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是对这极端不公命运的愤怒,更是对自身无力改变现状的痛恨!他那条暗金手臂上的符文光芒剧烈地、失控地闪烁起来,臂甲甚至发出轻微的、高频的震颤,仿佛内部那股力量也因他沸腾的情绪而躁动不安,渴望着破坏与宣泄。

陆离沉默地伫立着,宛如一尊融入阴影的石像。他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似有万丈波涛在翻涌——有对眼前惨剧的真切怜悯,有对“平衡”本质的冰冷深思,更有一种仿佛触碰到了某种隐藏在幕后的、令他感到熟悉和警惕的悲剧模式的锐利寒光。

磐石长老深吸了一口冰冷而沉重的空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悲痛,粗壮的手指指向那条传来愈发清晰气流呼啸声的、更加黑暗阴森的甬道:“从那里面进去,通往一处非常靠近山体外侧的巨大风孔腔室。那里的次声共振强度是整片区域最强的,也是……最能亲眼看清、亲身体会这‘啼哭之源’真相的地方。你们若执意探寻,便去吧。但切记,万不可出手伤害任何一只守护者,否则……”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沉默而强大的夸父战士,“便是与整个圣山的意志、与吾族残存的最后一丝渺茫希望为敌。”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忧虑:“也小心……那些风孔本身。最近,它们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那‘哭声’……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强烈到无法遏制的好奇以及一丝隐隐的不安,三人依言,小心翼翼地踏入那条更加黑暗、风声如鬼哭狼嚎的甬道。越往里深入,气流的呼啸声变得越是尖锐狂暴,那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低沉嗡鸣和无数细碎悲泣也越发清晰、强烈,如同无数根冰冷粘滑的触手,持续不断地刺探、搅动着意识的防线,试图钻入每一个思维缝隙。苏弥感到太阳穴那系统惩戒留下的旧痛开始隐隐复发、跳动,怀中的箱子也变得格外沉重,外壳甚至传来一种极其细微的、与外界嗡鸣共振的酥麻感。

甬道的尽头,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仿佛山体心脏被掏空形成的天然球形腔室。腔室的一面岩壁布满了成千上万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孔洞,剧烈的狂风正疯狂地从这些孔洞中灌入、挤出,发出各种高低不同、尖锐刺耳、足以让任何人瞬间头晕目眩、烦躁欲呕的恐怖尖啸与呜咽!这里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物理噪音,而是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充满了恶意、试图撕裂一切理智、蛮横地勾起所有负面情绪的、活物般的邪恶力量!

而在腔室中央,气流最为混乱、能量最为狂暴的区域,空气中甚至隐约可见一些极其微弱、如同鬼火般摇曳不定、不断被撕扯扭曲的淡薄光晕正在闪烁、明灭——那似乎是高度凝聚的精神能量、记忆碎片被强大的次声波强行从无形震荡为有形、短暂显化出来的诡异表象!

“妈的……这鬼地方……老子脑浆都快被摇匀了!”雷烬死死捂住双耳,但那声音直接作用于精神,物理隔绝效果甚微,他感到一阵阵强烈的恶心反胃和莫名的狂躁,那条暗金手臂的嗡鸣也变得更加急促响亮,与环境的次声隐隐对抗,又似乎在被其同化。

陆离眉头紧锁,指尖凝聚起的护体清光也变得明灭不定,显然抵抗得十分吃力。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锐利地扫视着那些疯狂吞吐风力的风孔,试图找出其规律或弱点。

苏弥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和心灵上的强烈不适,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仔细观察。忽然,她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些极不寻常的细节——在几个最主要、气流最强的风孔内部边缘以及出口附近,似乎覆盖附着着一种半透明的、粘稠厚重的、仿佛拥有自己生命般在微微蠕动、搏动的暗绿色乃至发黑的黏液!

这些诡异的黏液如同活着的生物膜,部分地堵塞和覆盖了风孔,不仅改变了气流通过的顺畅度,使得原本就尖锐的呼啸声变得更加扭曲、沉闷、断续,仿佛痛苦的哮喘,更重要的是——它们似乎还在主动地、有意识地吸收、扭曲、放大着那种特有的次声波,使得最终扩散开的精神攻击变得更加刁钻、阴毒,充满了某种……冰冷的、非自然的恶意!

“你们快看那里!那些孔洞里面!”苏弥指着那些搏动着的、令人极度不适的诡异黏液,声音因震惊和某种生理性的厌恶而微微发颤,“那是什么东西?!它……它好像是活的!它在改变风声……不,它在让这哭声变得更……更坏了!”

那些如同巨大山体伤口上恶性增生的诡异黏液栓塞,正随着狂风的气流冲击而规律地搏动着,仿佛一颗颗正在与这座痛苦圣山同步呼吸的、来自异界的邪恶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