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坤泽一边轻拍着艾莲的后背,示意她继续,一边大脑飞速运转,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果然如此……”他心中暗道,“这庇护的机制,恐怕比想象中更加唯心。”
这在他经历的游戏生涯中并不罕见。很多技能和道具的效果,并非遵循纯粹的物理或能量法则,而是与使用者和目标的认知、意图、甚至某种更深层的概念绑定。
雪乃不将鞭打的疼痛视作伤害,所以依然能感到疼痛。而自己也不将喂食艾莲视作对自己的伤害,所以可以进行。
而且这种判定,似乎涉及一些更低层的东西,比如,船上时自已并不认为枪能伤到自己,那个男人主观上肯定也想伤害自己庇护同样生效了。
刚刚艾莲虽然害怕但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伤害,自己也同样没有伤害艾莲的主观意图,庇护依然生效了。现在自己可以喂食,却感受不到疼痛。虽然不清楚具体原理,但也确认了庇护确实存在漏洞。
就在他思考间,死亡重铸发动了
然而,艾莲却在此时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沾满鲜血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兴奋与迷醉,反而带着一种困惑和意兴阑珊。
“怎么了?”傅坤泽的新生喉咙发出声音,带着一丝刚重塑后的沙哑,“今天胃口不好?”他注意到艾莲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迫不及待地继续啃噬他新生的身体。
艾莲摇了摇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血迹,眼神有些游离:“没有……只是,总感觉船长今天不在状态,不想吃了。”
傅坤泽立刻明白了。不是因为他在想事情,而是因为他不再感到疼痛了。对于艾莲而言,那种源自船长痛苦反馈的共鸣感,是这场亲密仪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失去了它,仿佛盛宴失去了最重要的调味料,变得索然无味。
“那好吧。”傅坤泽理解地笑了笑,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完全恢复的身体。他看了一眼身上残留的血迹和牙印,随手扯过一件衣服披上,“来,试试下一步。”
他一把将情绪有些低落的艾莲抱起来,放到床上,俯身压了上去,开始亲吻她的脖颈和锁骨,大手在她腰肢和强健的腿部游走。艾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回应起来,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发出模糊的呻吟,尾巴也无意识地拍打他的小腿。
几次尝试,结果都卡在最后一步无法进行。
傅坤泽停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艾莲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紧紧抱住傅坤泽,将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没关系的,船长……这样抱着也很好。”
又温存了片刻,傅坤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该回去了。雪乃那边还需要沟通。”他在艾莲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起身,整理好衣物。
[雪乃你身边有人吗?我要传送过去]
[没有]
诺亚方舟号,雪乃的房间内。
雪之下雪乃正跪坐在房间一角,进行着例行的晚祷。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微弱的暗红与翠绿交织的光晕,表情宁静中带着一丝隐忍的痛苦。傅坤泽的突然出现并未让她惊慌,她缓缓睁开那双赤红色的眼眸,平静地望向他。
傅坤泽言简意赅地将刚才与艾莲实验的主要发现告诉了她——关于庇护的唯心机制,鞭挞无效的原因,喂食可行但痛感消失的异常。
雪乃静默地聆听着,眼眸中流转着幽邃的光。当傅坤泽话音落下,她缓缓抬起双手,在胸前交叠成苦修者的姿势。
“此乃神启的分野。”她的声音如同教堂地窖中回荡的圣咏,“那伪诺亚的方舟所施予的,不过是蒙蔽感官的灰烬之纱。它能使血肉无知无觉,却无法玷污受膏者魂灵中的祭火。”
她微微仰头,仿佛凝视着无形的圣像:“鞭笞之痛于您如露水滑落,是因您的灵魂尚未向苦楚敞开献祭的杯盏。而吾辈承恩的脊背——”
指尖轻触自己残留着无形鞭痕的肩胛,“早已将荆棘冠冕的刺痛,酿成涤罪的蜜酒。”
暗红与翠绿的光晕在她周身如呼吸般明灭:“那鲨鱼为何怅然?因她渴饮的从来不止是鲜血,更是您甘愿撕裂自身时颤动的星火。如今庇护之力抽走了痛楚的尖刺,便如同抽走了圣餐中最苦涩的盐。”
她最终将掌心覆上心口,作出判决:
“这虚妄的庇护,正是测量灵魂容器的圣尺。它让沉沦者溺毙于无痛的浅滩,而让真正的赎罪者——在真实的痛楚中,照见通往穹苍的窄门。”
“我不是让你评价,只是告诉你一声。算了,就这样吧,我要回自己房间了。”傅坤泽叹了声气,雪之下雪乃明显是可以正常说话的,但如果是和自己交流,没有特意要求的话,她就一定会有这种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