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坤泽一步踏入囚禁之地。
脚下传来的触感坚硬而冰冷,并非泥土,而是仿佛被无尽岁月打磨过的黑色岩石。举目四望,整个世界都由这种漆黑的基岩构成,不见丝毫土壤,更无半点绿意,死寂是这里唯一的基调。
无数狭长而陡峭的山峰拔地而起,如同大地刺向昏暗天空的黑色利齿,轮廓锋锐,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狰狞。它们沉默地林立着,构成了这片绝望疆域的脊骨。
此地的天空亦是一片沉郁的昏昧,不见日月,未有星辰,连云絮都吝啬显现。按理说,这应是无边永夜,彻底的光明禁区。
然而,诡异的是,这里偏偏弥漫着一种微弱却顽固的光,一种如同黄昏彻底燃尽、沉沦永夜前最后一抹挣扎的余晖。
这光并非来自任何天体,而是这维度本身可悲的模拟,是维持囚笼运转的虚伪馈赠。它无力带来温暖与生机,只勉强勾勒出黑色岩体的轮廓,将一切染上一种病态的、迟暮的灰调。
它是一座欺骗性的灯塔,用这虚假的“暮光”向被放逐于此的存在低声呢喃着一个永不兑现的承诺——仿佛忍耐便有尽头,仿佛刑期终有完结之日。
然而,真相是,这座地狱维度既无来路,亦无归途。它是一个绝对封闭的囚笼,彻底斩断了与外界的一切流通,将绝望固化为了永恒。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身影以惊人的速度破空而来。那是一个女人,身着黑色为底、饰有绿色条纹的紧身皮甲,一件墨绿色的斗篷在她身后猎猎作响,如同死亡的羽翼。
她一头浓密的黑发如瀑般散落,尽管只露出半张侧脸,但那凌厉的线条与苍白的肤色交织,已然透出一种极具侵略性的、令人窒息的美艳。
人未至,那股磅礴浩瀚的气势已如实质的海啸般率先碾压而来,混合着死亡、战争与神域的威严,几乎要让周遭凝固的空气都为之震颤。这气势重重压向傅坤泽,试图让他跪下,让他臣服。
“你是何人?”
冰冷而充满威压的女声直接贯入傅坤泽的脑海。
傅坤泽不敢怠慢,立刻全力催动空间宝石的力量。湛蓝色的光芒自他掌心涌现,并非攻击,而是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扭曲空间的屏障,艰难地抵卸着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神威。他感到巨大的压力,仿佛扛着一座山岳,但终究是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