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阵骚动。有人低声说：“她真愿意教我们这些东西？”
“不止教，还给药材。”
“那……我能报名下一期吗？”
“都能报。”苏桐看着她们，“只要你想学，随时可以来。我不收礼，不要忠心誓言，只要你们记住一件事——照顾好自己，才有力气照顾别人。”
次日清晨，青禾匆匆进来。
“小姐，赵常在派人送了帕子来，里面包着一枚银簪，说是祖母留下的，非要送给您。”
苏桐摇头：“退回去，就说我不收礼。但她若愿意来听课，随时欢迎。”
中午，又有消息传来。
王美人主动将两名贴身宫女送去听课，还让她们带了食盒，说是给大家加餐。
苏桐没说什么，只让人把食盒打开，检查无误后分给众人。
第三天，医训角的人数增至五十。其中竟有两名原属凤仪殿的宫女，悄悄混在队伍里听讲。
苏桐看见了，当作不知。课后却单独留下她们。
“你们在皇后身边做事多年，懂得规矩。但我今天教的不是规矩，是救命的法子。你们学了，回去也能帮人。”
两人低头不语，良久，其中一人开口：“小姐……之前给您下毒的那个宫女，是我们同乡。她家里有个弟弟病着，皇后拿钱逼她动手……”
苏桐静静听着。
“我知道。所以我没让她死。”
“可她现在被关在内狱，没人敢提她。”
“我会查清她的罪，也会查清谁逼她。”苏桐说，“但在这之前，你们得先学会分辨什么是药，什么是毒。”
黄昏，苏桐站在讲台前，面前坐着满满一屋宫女。烛火映着一张张脸，有年轻也有年老，有怯懦也有期待。
她翻开笔记，准备开始新一课。
“今天我们讲外伤处理。如果有人摔伤出血，第一步要做什么？”
一只手举起。
“清洗伤口。”
“很好。”苏桐点头，“第二步？”
“止血。”
“第三步？”
“包扎。”
苏桐露出一丝笑意。
“你们已经比我刚来时懂得多了。”
她正要继续，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小宫女急步进来，手里捧着一叠布条。
“小姐，这是大家连夜赶制的膏贴底布，说是要赶明儿用。”
苏桐接过，布料粗糙，针脚歪斜，但每一块都被洗得干干净净。
她抬头看向众人。
“从今往后，你们不只是宫女，也是护人之人。”
烛光摇曳，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窗外夜色渐深，风穿过回廊，吹起帘幕一角。
苏桐拿起一块布，蘸了药汁，轻轻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