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彼此彼此。这次笛盟主有意帮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笛飞声但笑不语，端起刚被李莲花续满的茶，慢慢啜饮着。
李莲花却忽然眉峰微挑，目光越过他，投向门口的方向，语气里多了几分审视：“你带他来干什么？”
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着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正是金鸳盟的阎王寻命。他抱臂靠在门框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闻言只是抬了抬眼，并未说话。
笛飞声顺着李莲花的目光看向门口，随即转回头来：“你不是总怨我金鸳盟杀了你师兄单孤刀吗？”
阎王寻命这才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不耐，却字字清晰：“尊上让我来与李门主说明，十年前，我与炎帝、四象青尊确实收到了单孤刀的约战书。我等本不屑于应战，可到了约定之地，却发现单孤刀已经死了。”
李莲花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但也仅仅是一瞬，便恢复了平静。
如果归宁之前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切便有迹可循。
只是越是接近真相，越是证实当年的事另有隐情，就越让他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沉甸甸的，泛着细密的疼。
笛飞声不管他心中如何翻涌，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书简，递了过去：“这是当年的约战书。”
李莲花伸手接过，缓缓展开，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凌厉有余，却少了单孤刀平日笔锋里的那股沉稳劲道。
他只看了一眼，便心中了然，将书简轻轻放在桌上，语气平静：“这不是我师兄的字迹。”
“什么？”阎王寻命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尊上，这怎么会这样？当年我们收到的，明明就是这般模样！”
笛飞声皱紧了眉头，沉声道：“事已至此，他没有必要说谎。单孤刀的死因本就有很多疑点，我当年之所以要抢他的尸首，就是想让狮魂验明真相。如今看来，或许有人故意伪造约战书，挑起金鸳盟和四顾门的争斗。”
李莲花指尖在微凉的桌面上轻轻划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而且，这桩事件并没有在四顾门和金鸳盟大战之后停下来。这些年，江湖上依旧暗流涌动，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操纵着一切。”
笛飞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能在十年前就布下如此大的局，还能让他和四顾门都蒙在鼓里，这背后推动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李莲花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攥紧，指节泛白，他知道线索，也知道这背后或许牵扯着更大的阴谋。
但这些，他现在还不能告诉笛飞声，只能垂下眼帘，做沉思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