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夷?”芩婆眼眸骤然一凛,竹杖在地上顿了一下,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他让你传什么信?何时让你来的?他现在在何处?”
归宁垂眸,如实答道:“他说……无颜面对您老人家,所以月余前便托付晚辈前来。至于他如今的踪迹,晚辈也不知晓,只知他仍在四海漂泊。”
芩婆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了些:“信呢?”
归宁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那是他模仿李相夷的笔迹写的——他知道,若不用这封信,恐怕连院门都进不来。
芩婆接过信,目光扫过字迹,先是沉默,随即点了点头,嘴角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好!好啊,这臭小子,我就知道,相夷怎么可能会出事!”
她侧身让开道路,“进来吧。相夷让你来找东西,找什么?”
归宁跟着芩婆走进院子,院内种着几株山茶,花瓣上还挂着露珠。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前辈,晚辈其实不是来拿东西的,是想向您询问一些关于单孤刀的事。”
芩婆脚步一顿,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诧异:“单孤刀?你是他什么人?为何要问他?”
归宁躬身行礼,抬首时眼神诚恳:“晚辈与李兄相交甚笃,曾听他提起,单大侠对他极好,二人一同长大、一同习武,关系应当十分亲近才是。晚辈好奇,便想多了解几分。”
“亲近?”芩婆嗤笑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
“他表面上看着随和,对谁都客客气气,可心里头,藏得比谁都深。他那人,争强好胜得很,眼里容不得别人比他强。这样的人心性差,若不是……”话说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罢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那些干嘛。我带你去他们二人以前住的房间,你看完就离开吧。”
归宁跟在芩婆身后,走进一间素雅的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两张木床,一张书桌,书桌上还放着当年用过的砚台。
芩婆站在门口,眼神有些恍惚,轻声问道:“相夷……他如今,可安好?”
归宁看着芩婆眼底的担忧,心中一暖——他能看出,这位老人是真的关心李相夷。
他点头:“他现在一切都好,只是性子比以前淡了些,喜欢四处漂泊。”
芩婆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归宁一人。
他看着房间里的一切,脑海中浮现出李相夷偶尔提起的过往:二人一起在山间练剑,一起在月下谈心,一起创建四顾门……他实在想不通,这样的情谊为什么…
归宁在房间里仔细搜寻,目光落在单孤刀当年睡过的床榻下。
他蹲下身,摸索着,竟摸到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
他将木盒取出,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件残破的武器——有断裂的剑鞘,有变形的护手,还有几块碎裂的玉佩。
木箱子里装满了破烂的小玩意儿,包括一把银月弩、一把折断了的碧玉刀。
这些应该都是李相夷送给单孤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