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归宁的睡颜。
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睡态安稳的少年,和初见时那个浑身脏兮兮、眼神警惕的小乞丐,简直判若两人。
李莲花心里不禁有些感慨,真没想到,当年那个偶然的相遇,竟然会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如此深的牵挂。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归宁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而珍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次日,晨光大亮,透过莲花楼的窗棂洒在归宁的脸上。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嗡嗡作响,宿醉的余韵还未完全散去。
环顾四周熟悉的陈设——那张挂着莲花纹样纱帐的床,窗边摆着的竹桌。
还有墙角堆着的几卷旧书,归宁这才缓过神来,定是昨日自己喝多了,哥哥李莲花把他带回了莲花楼。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慢慢下床,趿着软鞋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李莲花正在楼前的空地上舞剑。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青衫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的长竹如一道青练,时而轻盈灵动,时而刚劲有力。
一招一式间,透着说不出的洒脱与自在,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归宁看得有些失神,竟忘了上前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一个舞剑,一个观剑,画面宁静而美好。
李莲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最后一式收剑,长剑归鞘,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归宁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醒了。”
就在李莲花回头的那一刻,归宁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漏跳了半拍。
此刻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慵懒闲适,眉宇间带着几分自信与英气,整个人显得潇潇飒飒,飘逸出尘。
归宁一直都知道,哥哥舞剑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就像是从一株懒洋洋的植物,突然变得生机勃勃,耀眼夺目。
他对着李莲花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话,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他连忙抬手扶住了门框,才勉强站稳。
李莲花见状,立刻收了剑,快步走了过来,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关切:“无事吧?昨日喝了那么多酒,下次可得注意些。以后能不喝就别喝了,方多病那小子的话,也不见得都对。”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进屋内,放下手中的竹剑,拿起一旁的粥碗,给归宁盛了一碗温热的粥。
“这江湖也不是非要有酒才行,不喝酒的英雄豪杰也有很多。别太在意他人的目光,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李莲花将粥碗递给归宁。
归宁接过粥碗,坐在门口的石凳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低头喝了两口温热的粥,粥的清香缓缓驱散了些许酒意,抬起头,看着李莲花,轻声说道:“哥,我走了之后,会给你写信的。你一定要记得回啊,不然我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