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忘尘手里端着的药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软了下来:“没想到你还真把药熬好了,倒是聪明。”他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不烫不凉,刚好能喝。
只是汤药入口,依旧是熟悉的苦涩,苦得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却还是一口喝了下去。
忘尘接过空药碗,盯着李莲花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没什么不舒服的样子,才放心地转身去洗碗。
李莲花喝了两口茶压了压嘴里的苦涩,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梨膏方糖,塞进嘴里。
这糖是之前在镇上买的,味道其实算不上好,却比苦汤药强些,能稍微缓解一下嘴里的苦味。
他靠在躺椅上,目光追着忘尘的身影,无意间瞥见他缠着手帕的手心——那手帕边缘好像沾了点血迹?
李莲花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站起身走过去,拉住忘尘的手:“忘尘,手怎么了?可是熬药时被烫伤了?我帮你上药。”
忘尘急忙摇头,还往后缩了缩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怕李莲花担心。
李莲花却没放开他,只是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语气带着点无奈,却又满是温柔:“下次受伤了要跟我说,不许自己扛着,懂吗?”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糖,
是之前给忘尘买的,一直放在身上,塞进他嘴里。
忘尘含着糖,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比梨膏方糖甜得更清爽。
他抬头看着李莲花,见对方眼底满是关切,便用力点了点头,把“下次一定说”记在了心里。
夜色漫进莲花楼时,李莲花刚洗漱完躺下。
他原本想闭目梳理片刻内力,却忽然察觉丹田处那股熟悉的滞涩感轻了些。
以往如附骨之疽的毒素,像是被温水浸过的冰块,虽依旧存在,却少了几分尖锐的刺痛,连气息流转都顺畅了些许。
他指尖抵着小腹,凝神感受片刻,确认不是错觉。
看来白天熬的那副新药方起了作用,虽效果微弱,却实实在在是在缓解。
李莲花松了口气,心里默默盘算:再按这个方子吃几次,或许能把毒素压得更稳些,也能多撑些时日。
一夜无梦,天刚蒙蒙亮,李莲花便起身收拾。
他去马市租了匹马,挑了马匹中最温顺的那匹,又走到二楼,见忘尘还蜷在被子里睡得沉,便轻轻将人抱起——孩子身子轻,抱在怀里不费劲。
忘尘迷迷糊糊间往他怀里蹭了蹭,李莲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用披风把人裹紧,翻身上马往清凉山去。
马蹄踏过晨露未干的草地,一路颠簸却平稳。
等抵达清凉山脚下时,太阳已升得老高。
李莲花抱着忘尘下马,刚往山里走了几步,就觉得周遭的景致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他循着记忆往深处走,直到抵达一处断崖,低头往下看时,眼神骤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