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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祖木林中初谒木灵(1 / 2)

离开择道殿的喧嚣,跟随执事前行,周遭环境迅速变得幽深、古老。

穿过一片由无数高大得超乎想象的古老树木构成的屏障,仿佛跨过了一道无形的界限,眼前的景象骤然不同。

这里便是“祖木林”。

与外界的生机勃勃、灵气盎然不同,祖木林中的气息更加沉淀、更加原始。参天古木的树皮粗糙如龙鳞,枝叶遮天蔽日,投下大片大片的浓荫。林间光线昏暗,空气湿润,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陈年腐殖质、古老树脂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苍茫气息。

这里的灵气并非浓郁到化不开,反而显得有些稀薄,但其中蕴含的“古意”与“本源”气息,却让苏珩体内的太初星涡都微微震颤,仿佛遇到了同等级别的存在。丹田内的白金茧蛹,也传递出一丝舒适平和的意念。

林间没有路径,只有盘根错节的巨大树根和厚厚的落叶。引路的执事到了此处,也变得异常恭敬谨慎,他停下脚步,对着幽深的林地深处躬身一礼,声音带着敬畏:“木灵长老,新晋核心弟子苏珩、木青璃,依例前来谒见。”

说完,他便不再前进,对苏珩和木青璃低声道:“二位,我只能送你们到此。前方便是祖木林核心区域,木灵长老清修之地。能否见到长老,能否留下,皆看二位机缘了。”言罢,他再次一礼,便转身匆匆离去,似乎不敢在此地久留。

转眼间,这片古老的林地前,只剩下苏珩和木青璃两人,以及那位如同影子般沉默跟随的哑婆婆。

“哇,这里的感觉……好奇特哦!”木青璃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像每一棵树都在呼吸,都在讲述着古老的故事。”

苏珩的感受更为清晰,他的星魂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某种压制,但同时也变得更加敏锐,能捕捉到那弥漫在空气中、源自万古之前的岁月痕迹与草木灵韵。

“我们进去吧。”苏珩当先迈步,踏着松软的落叶,朝着林地深处走去。木青璃和哑婆婆紧随其后。

越往深处,树木愈发高大古老,有些树干上甚至天然生长着如同符文般的奇异纹路。林中寂静无声,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只有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和三人轻微的呼吸声,更添几分神秘与压抑。

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相对空旷的林间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中央,并非什么华丽的宫殿或楼阁,只有一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古树。

这株古树,与周围的其他树木截然不同。它的树干并非寻常的青灰色或褐色,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混沌之色,树皮干裂,如同历经了无数劫难,却又给人一种坚不可摧、亘古永存的感觉。它的枝叶并非繁茂,甚至有些稀疏,但每一片叶子都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与颜色,有的翠绿欲滴,有的金黄璀璨,有的赤红如火,有的甚至如同星辰般闪烁着微光,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草木的精华与道韵。

一股无法形容的古老、威严、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磅礴意志,如同沉睡的巨龙,萦绕在这株古树周围。

而在古树那如同虬龙盘绕的粗壮根部,一位身着朴素麻衣、手持一根看似寻常枯木杖的老妪,正背对着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她身形佝偻,气息几乎与身后的古树融为一体,若非肉眼看见,几乎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正是祖木祭祀一脉的执掌者,木灵婆婆。

苏珩和木青璃停下脚步,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威压,皆是心神一凛。就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哑婆婆,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极致的凝重。

木青璃收敛了平日的跳脱,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声音清脆:“弟子木青璃,拜见木灵长老。”

苏珩也躬身行礼:“弟子苏珩,拜见长老。”

那麻衣老妪仿佛未曾听闻,依旧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如同化作了一尊雕塑。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间一片死寂。只有那株混沌古树的枝叶,偶尔无风自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木青璃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耐不住这沉闷的气氛,正要再次开口。

就在这时,木灵婆婆那沙哑得如同枯叶摩擦的声音,缓缓响起,并未回头,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木家的小丫头……血脉倒是纯正。你身上有‘那一位’的气息印记,来老身这里,所谓何事?”

那一位?苏珩心中微动,看来木青璃的来历果然不凡,连这位深不可测的木灵婆婆都似乎知晓。

木青璃笑嘻嘻地道:“婆婆,我觉得您这里挺好玩的,想来跟您学点东西。”

“玩?”木灵婆婆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祖木祭祀,非是玩闹之地。沟通祖木,追溯本源,需耐得住寂寞,承得住孤寂。你之道,灵动有余,沉淀不足,此地,不适合你。”

她竟是直接拒绝了木青璃!

木青璃小嘴一噘,似乎有些不甘心,但还没等她说什么,木灵婆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看在‘那一位’的面上,允你在林中外围修行三月,感悟草木枯荣之妙。三月后,自行离去。”

话音落下,也不见木灵婆婆有何动作,木青璃周身空间微微波动,她“呀”了一声,身形便不受控制地向后飘去,直接落在了林地的边缘区域,脱离了这片核心空地。

“小姐!”哑婆婆脸色微变,身形一动,便欲上前。

“哑婆,留在原地。”木青璃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无奈,却并无惊慌,“婆婆没恶意,我就在外围待会儿好了。”她似乎对木灵婆婆的手段并不意外。

哑婆婆闻言,停下脚步,重新恢复了那沉默护卫的姿态,只是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空地中央。

此刻,空地上只剩下苏珩一人,面对着那背对着他的麻衣老妪,以及那株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古老巨树。

压力,骤然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木灵婆婆依旧没有转身,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直接针对苏珩:

“星辰道途的小家伙……你身上,纠缠着轮回的印记,背负着守护的执念,更带着一丝……令老身都感到熟悉的‘太初’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