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可!”魏长风终于忍不住,嘶声喊道,“这是陷阱!他能动用的力量,在天玄城内是无解的!您……”
“闭嘴。”李闲头也没回,冷冷地打断了他。
他看着山顶上的阁主,看着那张无悲无喜的脸,沉默了足足十几个呼吸。
然后,他笑了。
“三日……太久了。”
李闲伸出一根手指。
“一天。”
他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一天之内,我不仅要保他全家平安,还要让他失去的生意,加倍赚回来。”
魏长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赌注也要改改。”李闲的笑容愈发狂傲,“我赢了,魏家的账一笔勾销。那个布商被你钓走的气运,你得双倍还给他。”
他向前一步,脚尖几乎碰到了宝山的边缘,昂头直视着阁主。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狗屁‘藏品’。”
“我赢了,你,天宝阁阁主,就要在我面前,学三声狗叫。”
“汪,汪,汪。”
李闲甚至惟妙惟肖地示范了一下。
此言一出,连一直沉默如石雕的天下,握着刻刀的手都猛地一抖。
魏长风已经不是心惊胆战了,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抖,这位侯爷是真的嫌命长。
阁主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凝固了。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终于不再是平静的湖面,而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前所未有的新奇事物冲击后,整个认知体系都在剧烈动摇的震撼。
学狗叫?
这个概念,在他的规则体系里,根本不存在对应的价值。
这是一种纯粹的、不求任何实际利益的……羞辱。
“你……”他第一次,语塞了。
“怎么?玩不起?”李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这位高高在上的阁主大人,制定规则的棋手,连这点赌上尊严的勇气都没有?那你玩的也不是什么规则,是过家家。”
阁主深深地看着李闲,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良久,他眼中的巨浪缓缓平息,重新化为深不见底的古井。
“好。”
他吐出一个字。
“赌局成立。”
他轻轻一挥手。
李闲等人身后的石阶通道,那片黑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露出了来时的路。
“游戏,现在开始。”阁主的声音在洞窟中回响,“沙盘,就是计时器。我在山顶,看你的‘天策’,如何上演。”
李闲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了挑衅,只剩下冰冷的战意。
他猛地转身,大步向通道走去。
“老魏,跟上!”
“侯爷……”魏长风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
“想让我输了被当成藏品,就继续废话!”
李闲的喝声,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魏长风头上。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满腔的恐惧和担忧,在此刻都化为了一股决绝。
他已经上了这条船,现在,只能跟着这位疯狂的船长,一路冲向那注定的风暴。
他咬了咬牙,对着山顶的阁主,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快步跟上了李闲的步伐。
两名天罗亲卫一言不发,紧随其后。
当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的黑暗中,天下才缓缓走到宝山之下,对着山顶的身影,微微躬身。
“阁主,此人……已超出常理。”
“常理,本就是用来被打破的。”阁主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沙盘中,那个已经离开天宝阁,正在天玄城街道上飞速移动的光点。
“我很好奇……”
“一只冲进瓷器店的疯狗,究竟是会被满屋的瓷器砸死……”
“还是,将整间店铺,都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