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风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
他站在码头的入口,身后是黑压压一片的天宝阁精锐,甲胄森然,煞气凝结。他没有看那些疯狂的亡命徒,也没有看在护卫圈中狼狈不堪的钱宏。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一箱箱被撬开的木箱上,钉在那些散落一地,在灯笼下闪烁着暗红光泽的赤炼精铜上。
走私宗门战略物资。
好,很好。
李闲送来的这份大礼,比他想象中还要重,还要烫手。
“封锁码头!”魏长风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喊杀声和嘶吼声,“所有持械反抗者,杀无赦!”
“喏!”
他身后的精锐护卫如同出闸的猛虎,瞬间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从外向内,冷酷地收紧。他们手中的制式长戈,不像钱宏那些护卫的兵器那般花哨,每一次挥出,都只为了最高效的杀伤。
噗嗤!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亡命徒,还未反应过来,胸口就被一杆长戈洞穿,被狠狠地钉在地上。
鲜血和死亡,是最好的镇定剂。
刚才还被贪婪冲昏了头脑的亡命之徒们,看着这群如同杀戮机器般的正规军,眼中的血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恐惧。他们手里的刀,在对方的长戈阵前,显得如此可笑。
“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不关我的事,是他们,是他们先动手的!”
兵器落地的声音叮当乱响,刚才还悍不畏死的“义士”们,此刻争先恐后地抱头蹲下,生怕慢了一步,就成了下一具尸体。
混乱的场面,在魏长风抵达后的短短十几个呼吸间,就被彻底控制。
钱宏从护卫圈里冲出来,脸色煞白,但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狡诈,他抢在所有人面前,指着地上的赤炼精铜对魏长风悲愤道:“少阁主!您看!这都是李闲那个狂徒干的好事!他不仅引来暴徒冲击码头,还用这些来路不明的赃物栽赃于我!他是想离间我们天宝阁内部,您可千万不能中了他的奸计啊!”
魏长风侧身一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肥腻的手。
他走到一箱赤炼精铜前,弯腰,捡起一块,在手里掂了掂,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钱总管。”
他转过身,看着衣衫不整、满脸惊恐的钱宏。
“这些,是什么?”
钱宏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嘴唇哆嗦着,眼神疯狂闪烁:“这……这是栽赃!是那个李闲,是他栽赃陷害我!少阁主,您要信我啊!我是魏长玉少爷的人,我……”
“住口!”魏长风一声厉喝,打断了他愚蠢的辩白。
他举起手中的赤炼精铜,声音传遍整个码头:“天宝阁戒律,私运‘赤炼精铜’这等宗门战略物资,按叛宗论处。钱宏,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钱宏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他知道,当魏长风说出“人赃并获”四个字时,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掌声,从码头后方的货箱堆上传来,显得格外突兀。
“啪、啪、啪。”
他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一边鼓掌,一边摇头晃脑地赞叹:“精彩,实在是精彩!魏少阁主明察秋毫,执法如山,真是让我等小民大开眼界啊!”
唰!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魏长风那些精锐护卫的,全都聚焦在了这个全城最高价的通缉犯身上。无数道杀机,瞬间将他锁定。
钱宏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的阎王,他指着李闲,声嘶力竭地尖叫:“是他!就是他!少阁主,他就是李闲!快抓住他!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