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是她的手段。
狡诈,是她的思维。
怯懦,是她对天道的敬畏。
虚无,是她作为“鬼神”的本质。
这五者,不是她的分身,而是她神魂的五个侧面,是她这尊“鬼神”与生俱来的五种权能!
李闲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天玄剑”敢在东境,在三大宗门的眼皮子底下玩火。
她不是在与虎谋皮。
她自己,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更加凶戾的史前巨兽!
青木宗的护卫,封神宗的关系,天宝阁的渠道……在她这种不讲道理的“鬼神”规则面前,就像是孩童的积木,一推就倒。
“所以……”李闲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骇浪,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生意,还谈不谈了?我那批紫魂参,你打算出个什么价?”
他不能退。
身后是等着救命的萧倾歌。他唯一的筹码,就是对方还不知道,他那套“因果标记”的说辞,纯属诈唬。
他必须赌!赌对方这尊“鬼神”还不够完整,还存在着某种顾忌!
“紫魂参?”
女人,或者说“天玄剑”,轻轻地笑了。
那笑容,让清冷的月色都仿佛凝结成了冰霜。
“李侯爷,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从你踏入这座望江楼开始,你就已经不是我的客人了。”
她伸出那只苍白的手,对着李闲,轻轻一握。
“你,是我的下一笔‘货物’。”
“轰隆——!”
整座望江楼,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不是外力的冲击,而是从内部开始的、结构性的崩解!
脚下的地板在扭曲,化作流沙般的木屑。四周的梁柱在哀鸣,墙壁如纸片般剥落、消散。
李闲和萧倾歌脚下的立足之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虚无。
“天策侯,身负皇朝气运,魂魄特殊,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天玄剑的声音在崩塌的世界中回荡,带着一丝病态的赞叹,“把你卖给那些窥伺龙气的‘老朋友’,价格应该会很不错。”
“老板娘!”李闲一把抓住身边萧倾歌的手腕,体内本就冲突的法则之力在巨大的压力下几近沸腾,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他看着那个悬浮在虚空之中,白裙黑发,宛如灭世神只的女人,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动我一下试试!我保证,不出三天,整个南境的气运都会压到你天玄城头上!到时候,别说你一尊雏形的鬼神,就是真神来了,也得被碾成渣!”
“哦?”
天玄剑歪了歪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真正的好奇。
“南境?太远了。”
她轻声说道。
“我更喜欢,现在就看看,你这只嘴硬的蝼蚁,到底有什么本事。”
话音落下,她并起两根手指,对着李闲和萧 preocupado歌所在的方向,轻轻一划。
仿佛执笔作画,又似君王批阅。
一剑,划下。
没有剑光,没有剑气,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但李闲和萧倾歌同时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被“删除”的恐怖危机!
这不是攻击,是规则的抹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的萧倾歌动了。
她没有拔剑。
而是反手握住李闲的手,往前踏出了一步,将李闲护在了身后。
她抬起头,直视着那划来的一“剑”,清冷的凤眸之中,一抹璀璨到极致的、仿佛凝聚了一个皇朝最后辉煌的金色,骤然亮起!
“大胆妖鬼!”
一声清叱,如龙吟九天。
“见朕,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