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时间卡得太准了。
迷香的效果太诡异了。
劫匪的行动太谨慎了。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监守自盗,里应外合!
看到赵不散的神情变化,李闲知道,火候到了。
他站起身,走到赵不散面前,缓缓蹲下,与他平视。
“赵不散,你想活命吗?”李闲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魔力。
赵不散的身体剧烈一颤,抬起头,眼中满是求生的渴望:“想!师兄,只要能活命,弟子做什么都愿意!”
“很好。”李闲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赵不散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下属,“现在,这案子,就不是简单的劫案了。这是青木宗内部出了蛀虫,意图勾结外贼,侵吞宗门财产的大案!”
他加重了语气:“这案子,玄清子长老一定会查,而且会往死里查。你说,对吗?”
“对!对!长老一定会彻查!”赵不散拼命点头。
“但是,”李闲话锋一转,“长老远在宗门,鞭长莫及。而你,赵不散,作为失职的执事,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算最后查明你不是内鬼,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也足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不散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李闲笑了,像一只循循善诱的狐狸。
“不过,你运气好,遇到了我。”他指了指自己,“我,手持长老令,代长老巡查东境,现在,这个案子,我接了。”
他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声音变得威严而冷酷。
“从现在起,你别惦记着你那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劫匪亲戚了。你的任务只有一个,”他用手指点了点赵不散的眉心,一字一顿地说道,“配合我,把藏在你们青木宗天玄城分部里,那条吃里扒外的‘蛀虫’,连肠子带屎,给我一并揪出来!”
“蛀虫?”赵不散一懵。
“废话!”他骂道,“这么大的行动,光靠药事堂一个内鬼递消息就够了?天玄城这边,必然有接应的人!负责销赃,负责提供情报,负责抹掉痕迹!这伙人,就藏在你们青木宗自己的地盘上!”
他这番话,全是基于萧倾歌分析的即兴发挥,但他自己都快信了。
赵不散听得目瞪口呆,随即,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猛然意识到,这位“监察使”师兄,根本就没想过去云莱大峡谷找人,他的剑,从一开始,就对准了青木宗在天玄城的自己人!
这是何等的胆魄和心机!
“师兄……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口‘监守自盗,里应外合’的黑锅,你先背上。”
赵不散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你放心,只是让你背着,不是让你扛死。”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我会上报玄清子长老,就说我怀疑你与内鬼有染,为了查明真相,暂且将你控制在我身边,戴罪立功,这样一来,你就从一个‘待罪的执事’,变成了我手下‘引蛇出洞’的鱼饵。”
他顿了顿,眼神玩味地看着赵不散:“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利用你外门执事的身份,带我,去查遍青木宗在天玄城所有的账目、仓库和人脉。谁敢阻拦,就是心里有鬼,就是内鬼的同党!”
“这口黑锅,你背,能活。你不背……”李闲拖长了声音,笑容愈发灿烂,“我现在就以‘构陷长老贵客,监守自盗’的罪名,清理门户。”
赵不散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容阳光、言语却比寒冰还冷的青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是个魔鬼。
一个披着“监察使”外皮的魔鬼!
他没有选择。
“弟子……弟子……愿为师兄……背此黑锅!”赵不散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
这一刻,他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彻底交到了这个来历不明的“侯爷”手上。
李闲满意地笑了。
他转头看向萧倾歌,得意地眨了眨眼。
看,船票钱,这不就又赚回来了么?还附赠了一整个天玄城青木宗的“临时调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