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门锁崩断,两扇沉重的木门向内敞开。
一股陈年谷物的香气扑面而来。阳光照进昏暗的仓库,映照出里面堆积如山的粮袋。那一袋袋码放整齐的粮食,在镇民们的眼中,比金山银山还要耀眼。
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随即,压抑了许久的哭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不是绝望,而是看到了活路的宣泄。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朝着李闲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有人带头,其他人便如同潮水般跪了下去。
“侯爷大恩!”
“谢谢侯爷!”
李闲没有去扶他们。他受了这一拜。这是他应得的。这是他用所有身家性命,为他们换来的生机。
他转身,对已经傻掉的王虎命令道:“王总管,还愣着干什么?组织人手,搭棚,煮粥!让全镇的老少爷们,今天就吃上一口热的!”
“啊?哦!是!”王虎一个激灵,连忙指挥着手下和一些还算强壮的妇人,开始忙碌起来。
整个冯家渡,仿佛一个生锈已久的巨大机械,在李闲这个强势注入的齿轮带动下,发出了“嘎吱嘎”的声响,重新开始运转。
打谷场上很快支起了几口大锅,白米下锅,浓稠的香气很快飘满了整个镇子。
孩子们捧着破碗,眼巴巴地望着,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女人们在帮忙烧火,脸上挂着泪,嘴角却带着笑。
李闲没有闲着。他霸占了冯家那座最气派的宅院,将其改名为“天策侯府”,虽然里面连个像样的仆人都没有。
他把冯家议事的大堂改成了“学堂”,把那几个镇南军的兵卒赶了进去,命令他们明天就开始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他又召集了镇上所有会纺织的女人,将冯家库房里的棉麻布匹全部搬了出来,成立了“织造工坊”。
“你们只管织,织出多少,我收多少。”李闲对着一群忐忑的妇人说道,“销路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要做的,就是把手艺拿出来,把家撑起来,把娃养大!”
他就像一个精力无穷的陀螺,在冯家渡的每个角落旋转,用最简单粗暴,却也最有效的方式,建立着属于他的新秩序。
直到黄昏降临,炊烟与粥香笼罩了整个镇子。
李闲才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独自一人,坐在“天策侯府”的屋顶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顺来的茅草,看着下方那片他亲手点燃的人间烟火。
镇子上,不再是死寂一片。有了孩童的笑闹声,有了女人们的交谈声,有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这些声音,是如此的鲜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老板娘,账算完了?”李闲头也不回地问道。
萧倾歌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坐下,怀里抱着那本厚厚的账本。
“我不知道该怎么记。”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收入:军魂十五万,民心一座镇。支出:功德八千八百四十点,交互点全部,灵魂本源重创,与邪神结下不死不休之因果……李闲,这笔买卖,值得吗?”
“哈哈哈!”李闲大笑起来,震得屋顶的瓦片都在颤动,“老板娘,你这格局就小了。什么叫支出?那叫天使轮投资!什么叫收入?这叫抢占了核心市场!我们现在,是垄断经营!”
他吐掉嘴里的茅草,眼神亮得惊人。
“你看。”他指着远处那片在暮色中泛着微光的田野,“‘员工’们上班了。他们白天种地养活人,晚上巡逻保平安。0到12点,三班倒,全年无休,还不要工资,只要一个‘守护’的念想。这种好事,你去哪儿找?”
他转过头,看着萧倾歌,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
“至于账本……你就这么记。”
“天策元年,秋。于冯家渡,本侯爷,赚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