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胡巧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拿下!”校尉面无表情,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辩解,冷冷地一挥手。
两个士兵立刻上前,粗暴地推开胡巧,一左一右架住了胡郎中的胳膊。
“住手!”
“不能抓胡郎中!”
人群中,一个汉子忍不住怒吼出声。他的孩子,就是喝了药汤才退的烧。
这一声怒吼,像点燃了引线。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他们虽然畏惧士兵手中的刀枪,但眼中的愤怒,却压过了恐惧。
“放开胡神医!”
“我们的命是胡神医救的!”
校尉的眼神一寒,手按在了刀柄上,一股煞气弥漫开来:“谁敢阻挠军务,以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冰冷的杀意,让骚动的人群为之一滞。
……
与此同时,冯家渡城外。
西郊,一片因为水源枯竭而荒废了多年的坡地。
泥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龟裂的缝隙里,连最顽强的野草都难觅踪迹。
风一吹,卷起的不是尘土,而是一股带着腐烂腥气的死寂。
李闲和萧倾歌,正站在这片烂地的中央。
李闲的目光不时望向城内方向,眼神深邃,“算算时间,陆擎苍的狗腿子们,应该也该坐不住了。”
他要的是人心,不会任由我们把希望种下去。’
他弯腰抓起一把干硬的泥土,在手里捻了捻,咧嘴一笑,“老板娘,你看这地,烂是烂了点,但底子还在,以前应该是一片好水田,只是地脉被人为截断了,失了生气。”
萧倾歌清冷的目光扫过这片荒芜,又瞥向远处城墙上迎风招展的镇南王府大旗,‘他不会坐视不管,定会反扑。’
“我就是要让他坐不住,”李闲拍了拍手上的土,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他现在是投鼠忌器,不敢在万民面前公然动手,正好给我们时间把根基扎下去。’
他指着脚下这片广阔的荒地,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这地,就是咱们撬动他统治的第一锹土,等他反应过来想下黑手,咱们的饭锅已经立起来了。’”
萧倾歌的眉头微蹙:“这地已经废了,如何种?”
“嘿,别人不行,你男人我行啊。”李闲咧嘴一笑,带着几分自信与玩世不恭,却没再凑过去,只是朝她眨了眨眼,‘老板娘,你可别小瞧了天策府的风水师,这地气脉虽断,却并非死绝,只要找准穴眼,引水入脉,再辅以阵法,枯木亦能逢春。这可是我天策府的独门秘术,包管让这片死地,重新活过来,长出药材,长出粮食!’
萧倾歌闻言,清冷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收回,只是轻哼一声,却没再反驳,显然对他的话有了几分相信,眼中也闪过一丝思索。”
说着,他微微眯起了眼。
在萧倾歌看不见的层面,他的心神,正通过【规则谛听】的能力,缓缓沉入脚下的大地。
不再是简单的信息解析,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聆听”。他能“听”到,这片土地深处,那条被淤塞的地脉,发出的微弱呻吟。他能“听”到,泥土中残留的生机,是如何在绝望中挣扎,渴望着甘霖与阳光。
【叮!检测到‘衰败的土地规则’。】
【是否消耗交互点,进行浅层规则干涉,尝试‘地脉疏导’?预计消耗:3000点。成功率:42%。】
李闲的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才四成?呵,够了。’
他心道,‘别人四成是赌命,我李闲四成,那便是十拿九稳。’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跟着他李闲,不仅有药吃,还有田种,有饭吃。
然而,就在他准备调动交互点,给这片死地来一剂猛药时,远处的官道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拼了命地向这边狂奔而来。
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
“侯……侯爷!不好了!”
人还未到,那带着哭腔的尖利喊声,已经顺着风,狠狠地扎进了李闲的耳朵里。“回春堂……回春堂被封了!胡郎中他……他被镇南军抓走了!”
李闲脸上的笑容,在那尖叫声中一寸寸地凝固了。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狡黠、七分懒散的眼睛,先是微微一凝,随即,所有的玩世不恭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瞳孔深处,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跳动,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寒意。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又被他死死压住。“陆擎苍,”他轻轻吐出三个字,声音不大,却让旁边的萧倾歌都感到了一丝彻骨的杀机,“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当恶人啊。”